孙志高又道:“爹,难道儿子出息了不好?”牢骚了一句,“难不成……”
----难不成看着儿子胜过老子,心里不痛快?但这话却不敢说出口。
孙厚见儿子目光闪烁,约摸猜着了七、八分,气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有你吃苦的日子!”一拂袖,摔门而去。
四月初六,初容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洗三那天初盈过去马家贺喜,只见姐姐眼中一片黯然,问起孩子的名字,只是淡淡道:“叫二妞妞。”
大女儿叫大妞妞,二女儿叫二妞妞,连个正经名字都懒得起。
----真是没生养烦恼,生不出儿子一样烦恼。
初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安慰道:“先开花、后结果,慢慢着来吧。”
“嗯。”初容应得言不由衷,又问:“你还是没动静?”
初盈讪讪道:“没有。[看?
初容一阵苦笑,“做女人怎么这么难。”又感慨,“真怀念做姑娘的日子。”
“你还好,毕竟是小儿媳。”初盈心里更是烦躁,自己是嫡长媳,谢长珩的年纪也实在不小,----别说儿子,连个闺女都还没有呢。
初容也知道她的为难处,叹了口气。
外面丫头道:“四奶奶,三姑奶奶来了!”
初芸穿了一身百蝶穿花遍地金的春衫,烟霞色的半袖,进门笑道:“我今儿路上耽搁来迟了。”又问:“孩子呢?”
奶娘抱了二妞妞上来,略有些小,额头上还有些皱巴巴的。
初芸便问:“多重?”
初容道:“五斤六两。”
“那应该好生啊,你又是二胎了。”初芸便说起自己的圆哥儿,啧啧道:“哥儿就是生下来沉,长得壮实,胖胳膊胖腿儿的,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
在家里样样不如姐妹,如今出嫁了,在生儿子这上头倒是胜了一筹。
初盈听得刺耳,回头问道:“三妹,那二百两银子可还够使?”
初芸的笑容顿时僵住,尴尬道:“够了,够了。”
初容原本是个聪明的人,见此情况,便知道两个妹妹间有些瓜葛,却也没问,只是低头勾了勾嘴角。
等到给二妞妞添盆的时候,初盈往里扔了八分的银子,这是象征性的,末了当场捋了一对金镯子,“留着给二妞妞以后添妆罢。”
初芸的脸便白了白,低头不语。
“这么贵重。”初容笑着收了,故意当着婆家几位嫂嫂的面,一人传看了一阵,“我们二妞妞,可是沾了她四姨的光了。”
马家大奶奶是个讨喜的人,虽然不知就里,但却拿着镯子左看右看,赞道:“这金镯子的分量也罢了,上头的珍珠才是讨人喜欢呢。”
马家二奶奶和三奶奶亦是附和,都夸这位亲姨难得大方。
另外一位亲姨初芸,脸上则是有些不自然。
等到宴席散了出门,上了马车,凝珠忍不住恼道:“瞧瞧三姑奶奶的轻狂样儿,谁不知道她生了儿子,都是自家姐妹,说那些戳人心的话做什么?”又道:“奶奶赌气也罢了,怎么破费那么多?”
“倒也不全是赌气。”初盈有些怏怏,叹道:“只是觉得世人轻贱女儿,多爱重二妞妞一份而已。”
这个小侄女来得不是时候,只怕不讨父母欢心。
马车摇摇晃晃的,初盈心里烦,便时不时的掀了帘子露出缝儿,往外头看闹市里的小贩们,各种各样的吃食、小玩意儿,看得人眼花缭乱。
“停车。[. 超多好看跤猛地看见了一个熟人,不由出声?
前方不远处,雨桐穿了一身青色碎花布衣,葛布裙子,乌压压的头发,只别了一支扁平的银钗,----面前一个大大的竹编篮子,正在出售针线活计。
初盈让马车缓缓驶了过去,停在跟前。
雨桐是认得谢家马车的,当即目光一惊,“大奶奶?”
初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说起来,自己最初并不是很讨厌雨桐,尽管后来她耍心思设计自己,到底也没成功,并不想看她落到这份田地。(免费
“凝珠,把剩下的银子给她罢。”
“奶奶……”凝珠不是太情愿,今儿出门带得银子不少,还剩下二十多两呢,可是见主母坚持,只得下车,忿忿扔下银子,“拿着,奶奶赏你的。”
雨桐刚接到手,就被旁边的玉姐儿拿走了,“我来收着。”
初盈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隔了帘子,问道:“雨桐,这是你的丫头?”
玉姐儿顿时气红了脸,雨桐忙道:“不是,是……”想说是自己闺女,又怕更惹得玉姐儿着恼,只得道:“是程老爷的小女儿。”
这么厉害?初盈有些诧异,略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看来当初米铺的事,让雨桐吃了不少挂落。
想起那日她过来磕头,想等着丈夫怜悯,心内又升起一阵不痛快,觉得自己的好心有些多余,转而道:“走吧。”
雨桐怔怔的看着马车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回到家,玉姐儿赶紧把银子交给了程贵,撇嘴道:“那个大奶奶有眼无珠,居然说是那一位的丫头!气死我了。”
程贵现在眼里只有银子,不以为意道:“说一句丫头换二十两,也值了。”
“爹!”玉姐儿跺脚,“这银子你可得好好收着,不能乱花。”
“知道,知道。”程贵没有儿子,对小女儿不免偏疼一些,“都给你留着做嫁妆,放心吧。”顿了顿,“原想着回乡下去的,现在看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