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与逸正换了房间,跟上清宫的人一道吃了晚饭,又打水洗了澡才回房。
一进房间,就看到包七巧背对着他正在翻找他的行囊,听到声音包七巧猛地回过头来,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做出了理直气壮的姿态。
“哟,大小姐啊。”张驰笑笑,“你的脚伤好些了吗?如果是要找药的话,还是跟我说一声的好,我那行囊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都有,可不能乱吃啊。”
“你少给我假惺惺了。”包七巧不客气地在桌子上坐了下来,一只脚踩着凳子以造成居高临下的视觉效果,“就算你帮过我,我也不会相信你就是什么好人的。”
“大小姐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张驰笑得有些无可奈何,“我难道还能是坏人么?”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肯定不是包打听的人。”包七巧说,“我之前问起你的时候,如果你低调一点,就说你是个‘麻雀’或者‘鸽子’也就算了,偏偏要说你是包打听的‘夜枭’,‘夜枭’级别的人我可都认识,就算不认识的也至少知道名字,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你。”
张驰淡定地说:“大小姐你这话可就绝对了,每年新加入的‘夜枭’可有不少,你怎么能保证每一个新加入的人你都知道呢?”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来着,所以当时虽然有所怀疑,却没有马上拆穿你,而是想办法联络到了‘鱼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鱼鹰’是谁。”
“我知道。”张驰苦笑。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听说过这条规矩,只有在‘鱼鹰’手下考察过三年以上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包打听的‘夜枭’,可是‘鱼鹰’也不知道你是谁。”包七巧抱着胳膊翘着腿说,“包打听常有‘夜枭’被人灭口或者失踪,你肯定是通过什么手段,拿到了夜枭的号牌,就谎称自己是包打听的人来骗人,我说的对不对?”
“……你还是去问问你爹吧。”张驰无奈地扶额。
“你明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还叫我去问我爹?!”包七巧气愤地锤了下桌子。
张驰惊讶地看着她说:“啊?大小姐是离家出走的?”
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的包七巧愣了一下,更加生气地说:“别试图转移话题,你究竟是什么人,冒充包打听的人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所有人知道,看上清宫的人会怎么收拾你。”
“……我真的是包打听的人,你若不信就去问你爹,别的我没什么好说的。”张驰从怀里摸出包打听的牌子丢给包七巧,“你就是来找这个的吧,早说你想看我就直接给你了,还用得着你过来行那梁上君子之事么?”
包七巧没空跟他拌嘴,接过去就翻过来看,每一个夜枭牌子的底下都有一个不同的数字,知道了数字就能知道张驰的牌子是从谁那里偷来的了,说不定还能顺势查到某个失踪“夜枭”的下落--若是办成了这么件大事,看以后谁还敢说她没能耐做包打听的继承人。
牌子底下,阴刻着数字“零零柒”。
包七巧脸色都变了:“怎么会?你究竟从什么地方拿到这个的?”
“想知道就去问你爹吧。”张驰伸手,“好了,把牌子还我。”
“不还!这是包打听的东西,你又不是包打听的人,凭什么要给你!”包七巧耍起了无赖,握紧牌子凶巴巴地盯着张驰。
张驰也没说什么,只是伸脚勾住她踩着的凳子腿往前一带,包七巧正好为了加强自己的气势身体前倾,重心落在踩着凳子的那只脚上,突然间失去了平衡,尖叫一声整个人就往前扑跌下来。
张驰抓住她的手腕,将只差一点点就摔在地上的包七巧生生拉了回来,也在混乱间一把就夺回了那个铁牌。
“你……!”包七巧堪堪站稳,回头怒视着张驰。
张驰背对着灯火,脸一时有些看不清,但是那双眼睛寒光逼人地看着包七巧,让她突然有种自己是只被饿狼盯住的小兔子般的感觉。
恐惧从她的每一个毛孔炸开。
包七巧情不自禁地颤抖着,她想要大声呼救,说出来的话却如同蚊子叫一般细弱:“你……你要干什么,我可喊人了……”
“我要是真的想干什么,会给你喊人的机会吗?”张驰笑了一笑,刚才那一瞬间的可怕气势仿佛只是包七巧的错觉,他松开手像个谆谆教诲的兄长一般拍拍包七巧的头,“没有实力就不要学别人不讲理,还有,下次威胁人的时候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做事别这么不过脑子。”
包七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被松开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跑了出去。
张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并不知道,慕流云之前就已经回到了他的隔壁,正在打坐练功,也顺便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听了个一清二楚。
慕流云姿势未变,只是睁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
难怪天和师兄会对他说,“正直善良之辈中也多少都有自己的私心,可予结交,却不可尽信。”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即使是朋友之间也没有一定要全盘托出的道理,如果张驰有什么不方便告诉他的事情,慕流云也可以理解,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心底生出了几丝疑虑,张驰的刻意隐瞒,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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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七巧兔子一般地奔向上官铃,刚到门口就听到逸正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