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功也不知道她信了没,心里一声叹息,继续开车。
到了疗养院,陈朝功把她送到病房外,她示意停下,转头:“你回去吧,我想单独跟我妈呆一会儿。”
陈朝功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宜现身,点点头道:“我去外面转转,抽根烟。我把你带出来得负责把你安然送回去,不然三哥非揍我一顿。你们母女好好聊,想走时给我电话。”
莫潇云“嗯”一声,推门进去。
房间门轻声推开,还未出声儿,里面的梁姐看到她,忙一惊站起身。
莫潇云见母亲睡着,赶紧示意噤声。梁姐一愣,明白过来,动作轻轻地走过来,帮莫潇云推着轮椅进屋。
可李爱琴这些日子都惦记着女儿,哪里睡得着,昏沉中察觉到什么,睁开眼,就看到刚刚到了床边的莫潇云。
沧桑疲惫的面庞顿时惊讶又激动,梁姐会意,立刻把病床摇起来一些,又笑笑低声道:“你们母女俩好好聊,我出去转转。”
莫潇云对梁姐感激一笑,点点头。
“小云……小云——”李爱琴较之先前又瘦了很多,整个人就剩皮包骨了,面容憔悴,发丝灰白,看到失踪好几日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未语泪先流。
莫潇云握着母亲的手,滚烫的泪也是簌簌下落,哽咽着:“妈,我回来了……对不起,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
浑身是伤,坐着轮椅,形容枯槁。这幅模样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了,莫潇云心里悲痛无法排解,只想找个人诉说,“妈,我差一点就回不来……差一点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从那天莫名失踪至今,李爱琴就一直提心吊胆着。此时打量着女儿,又听她这般哭诉,李爱琴更是揪心,“小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要吓死妈啊!你同事来……跟我说你出差了,叫我不要担心,我怎么也不信,出差再急……也不可能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啊——小云,你是执行任务受伤了还是被坏人报复了……啊?”
怕母亲多想又要逼她辞掉警察工作,莫潇云抹了抹泪,安慰:“妈,我这次遇险,无关我的工作,是跟爸爸当年办的案子有关。”
“什么?”李爱琴大吃一惊,眸光讶异。
莫潇云静了下心,眼眶依然红肿着,可声音已经平复不少,“当年爸爸殉职时不是跟一个绑架犯同归于尽吗?这次绑架我的人,就是那个案犯的儿子,他蓄谋已久,抓了我是想给他父亲报仇。”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的事,蓦然再次提起,李爱琴面色一怔,眉宇间复杂的神色似掩盖着什么。
莫潇云决定来看望母亲,除了担心母亲的身体放心不下之外,也是想问问当年父亲殉职的案子,看她是否了解什么详情。刘煜的话多少在她心里埋下疑惑,她想知道那宗案子跟陈家到底有多少关联。卷宗档案封存,她无法查阅,只能来问问母亲了。
存着这份心思,所以莫潇云一边讲述事情经过一边紧紧盯着母亲,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蛛丝马迹。
果然,母亲听了这话,眸底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妈,”莫潇云心里肯定了什么,轻声低缓地问,“关于爸爸当年殉职的那件案子,你到底知道多少?我进公安系统后曾想过翻翻那件案子,可上级跟我说因为涉及敏感内容,案件封存了,不让查阅。到底是涉及到什么事这么谨慎,妈,你知道吗?”
李爱琴皱皱眉,平声说:“既然你们警察内部人员都不能查阅,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母亲隐瞒,在她意料之中。
莫潇云也不急,继续道:“那个绑架我的人说,父亲殉职的那件案子,跟陈家有关。妈,这个陈家是不是江城数一数二的那个大家族陈家?”
“陈家?姓陈的人家这么多,我也不清楚……”李爱琴摇摇头,又看向女儿,转移话题,“你伤着哪儿了?严不严重啊?要我说,警察这份工作就不适合你,你爸为了这份工作连命都没了,你现在又——”
莫潇云淡淡一笑,无力地说:“妈,这份工作没有你想的这么危险。这次的事情,说白了,就算我不是警察,那个人要报仇也还是会找到我。”
“还有一件事,妈,你肯定不知道——”莫潇云又把话题转回来,顿了顿,直直看着母亲,“这几年,我跟着的那个男人,也姓陈,叫陈子敬——
那个人绑架了我,把我带到了西南边境,逼着陈子敬单枪匹马地去救我……听那人话里的意思,父亲当年那宗案子所牵扯到的陈家,应该就是陈子敬家,我跟他在一起时——”
“糊涂!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莫潇云还没说完,李爱琴激动的情绪已经无法压抑,骤然一声打断,“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你爸爸跟他……”
话未说完,李爱琴因为情绪太激动血压升高,整个人粗喘不止。
莫潇云吓坏了,忙去抚着母亲胸口安慰:“妈,你平静点!有什么话好好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医生说不能冲动的。”
李爱琴痛苦地闭眼,嘴里喃喃:“你怎么偏偏跟陈家的男人……牵扯不清——”
莫潇云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些空白,却还是凭着本能问道:“妈,我们跟陈家……到底怎么了?爸爸当年殉职,是不是跟陈家有什么关系?那个人不但报复我,还要报复陈家,他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