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门内,黎叔儿连同杨亿、魏二苟都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只见门里是一门厅,大厅上面悬挂有布下数十盏造价不菲的大小玻璃方灯,将偌大的厅内照得亮如白昼。
大厅西侧墙壁上上有天蓝色对句,写着:风弄竹声月移花影,大厅中间堆有小巧的假山,丘壑玲珑,几株碧梧,数竿翠竹,还有十几棵梅、杏、桃、榴树长在假山上,其间还点缀有烂漫可爱的芍药,是一派春意盎然,与外面肃杀的寒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时,大厅南面有一块桶木匾,天蓝大字,写的是:“吟风弄月”,下面摆列一张海梅香几,一妙龄女子正抚琴弹奏。而大厅的北侧,则呈梅花状右摆有五张桶木十仙桌,每一张桌面上上海摆有一校龙泉窑古瓶,,瓶内插了五校细种白芍药,此时,每张桌子前都坐有三四名衣着鲜亮、贵气逼人的男子,正一脸期盼地频频朝大厅西侧一扇粉色的角门处张望,对于眼前的琴声春色竟视若无睹。
见那些状如老饕的男子的贪婪神色,曹通诡异的一笑,大声说道:“列位老爷,看来今日这玲珑燕你们是吃不上了,还是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那些男子一听到曹通的话,立刻都群情激奋起来,气势汹汹地朝曹通大叫大嚷,无非是问为什么吃不上玲珑燕了,还有的男子将一大叠的银票摔倒桌子上,逼问曹通是不是嫌他们付的银子少了,才弄出这场面来加价。
见有些男子差一点就要挽起袖子来揍自己了,曹通苦笑了一下,指着身后一脸迷茫的黎叔儿、杨亿和魏二苟说道:“各位老爷,曹通虽然不才,却也是一向讲信义的,哪里敢用这等手段来伺机涨价码啊,实在是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不光是今日,只怕以后诸位老爷恐也吃不上玲珑燕了,哎。”
一听这话,那些男子顿时将黎叔儿、杨亿、魏二苟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穿着一件洋蓝大呢面、白板续里、订金桂子钮扣军机夹马挂、玉色西庄岫里夹套裤、蹬着一双天青贡缎、二十八层毡底时式镶鞋、目测足有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用大拇指上带了个赤金桶箍式戒指、腕上还套着一只约有四两多重圆绠金镯的左手点着黎叔儿的鼻子,一脸蔑视地嚷道:“你们是什么混账东西,这里岂是你们来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滚出去,如若不然,我一张帖子送到衙门里,必定打断你们的狗腿,抽了你们的狗筋……”
那胖子正对着黎叔儿大放厥词,吐沫星子都能给黎叔儿淋浴了,使黎叔儿不禁一皱眉,微微后退,同时轻声却很是不屑地说道:“你他娘的吃屎长大的啊,嘴咋这么臭啊,迎风都能臭四十里,滚远点。”
那胖子看样子平时里也是骄横惯了,还没被人这么当面骂过,当时就急了,一伸手就要去薅黎叔儿的头发,右手则攥拳要打黎叔儿。
黎叔儿哪里屑于与他动手往后一退,看着杨亿和魏二苟说道:“上,给我往死里打,太气人了,喷我一脸,草!”
杨亿和魏二苟早就看那一脸装逼相的胖子不爽了,就等黎叔儿这句话呢,所以一听到黎叔儿这句话,俩人就跟豹子似的,“噌”的一下就窜出去了,魏二苟是惯于街头打架的,一照面,习惯性地对着那胖子的眼睛就是一拳,先将对方的视力封了再说,而杨亿则远比魏二苟专业的多,他一个肘锤顶在那胖子的肋部,趁那胖子吃痛一弯腰、泄了劲儿的工夫,抹肩拢背,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将那胖子摁得弯腰大喘气,快憋死了都。
一见杨亿将那胖子控制住了,魏二苟可高兴了,薅着那胖子的耷拉下来的大辫子,对着那大肿脸就是一顿暴踢,顷刻之间,那刚才还嚣张至极的胖子就被踢得满脸是血、晕了过去。
这时,黎叔儿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遂示意杨亿和魏二苟放开那只剩了半口气的胖子,任其躺在地上倒气儿。
奇怪的是,杨亿和魏二苟狂殴那胖子的时候,曹通只是在一旁抄着手冷笑,去并不上前去帮那胖子,似乎倒更乐于看其被海扁。
而后,黎叔儿看了一眼那些被刚才太暴力的一幕吓得面无血色的那些男子一眼,冷哼道:“还瞅啥呢,还不走,是不是也想来几下武把操啊,要是想就赶紧的,我们还有正事儿呢,诶?”
黎叔儿话音未落,那些养尊处优却又惜命如金的男子们霎时就夺路而逃,跑得不见了踪影。
“抱歉啊,曹老板,搅了你的生意,呵呵”见那些等着吃什么劳什子的玲珑燕的食客们都跑光了,黎叔儿看着曹通促狭地一笑道。
“没关系,其实这些为富不仁的王八蛋我早就想揍他们了,但我是做生意的,哪有打自己衣食父母的道理,所以今天看到你们这么做吗,我还真是感觉挺畅快的,呵呵”曹通用一双狡黠的眼睛盯着黎叔儿,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也不知是真高兴还是故意做给黎叔儿他们看的。
当然,黎叔儿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面色一沉,冷峻地沉声道:“废话说的够多了,与我们一起来的那女子呢,你将她绑到哪里去了,马上交人,否则别怪老夫手黑!”
“呵呵,老先生这是在威胁在下吗?”曹通眼中闪现出一丝嘲讽,旋即又恢复了职业性的浅笑,“那女子可不简单啊,而各位能与伊同行,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商旅,不过,不管是人、鬼、妖,还是大罗神仙,只要进到我这玲珑居,就一个也别想再离开,你们和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