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的大饭桌上,那边,顾元河和冯东明正在喝着酒,说着男人们的事情,顾清璃兄弟在一旁边吃边听,这边李氏母女和冯婶儿围在一起,吃着饭菜聊着天,也是气氛融洽。
而从李氏和冯婶儿的谈话中,顾清宛等人得知,曾经她也有两个儿女,不过都在那次天灾中被洪水淹死了,而她也和丈夫冯东明一路扶持,乞讨着来到了兰栖县城,之前也辗转的在几家大户人家做过下人,却都因为南北差异,被人排挤,而被赶出家门,再之后就在人牙子手中等着下一任主子,然后就被冷寒给买回去了,最后被送到顾清宛这里。
听着冯婶儿的话,李氏是心酸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不断样啜泣的冯婶儿,而旁边的顾清秀也是觉得冯婶儿的身世可怜,忍不住红了眼眶。
而顾清宛听后就算是心里有点为他们难过,却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在前世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一次大的地震就能造成几万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她力所能及的,也就只是捐点款,让活着的人能够走出阴霾。
用过晚饭之后,顾清宛来到李氏屋里,李氏正在剪鞋样子,而顾清秀则是在做衣服,如今哥哥们上书院的衣服都做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给小弟的一件宝蓝色大褂,顾清宛知道,自家大姐做衣服针脚细密,排列紧凑整齐,穿着她做的衣服绝对服帖。
“小妹来了,赶紧上炕,别冻到了。”见顾清宛进来,顾清秀忙放下针线活,然后抖开一条薄被,迅速将顾清宛整个身体裹住。
“哪有那么娇贵,”嘴上虽这般说着,但仍是听从顾清秀的话,脱掉棉鞋,裹住薄被上了炕。
“四丫头,你这又买车又买人的,手里的银子可还够使的?”
见小女儿在炕上做好,李氏放下手中的活计,满脸担忧的询问道。
“够使的,娘放心就是。”
“就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让娘如何放心,”李氏嗔怪了顾清宛一眼说道,“马车的事情就不说了,可买下人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事先给爹娘商量一下?”
“娘,我这不是赶上了,才没来得及跟爹和您商量的嘛。”顾清宛撒娇的说道。
李氏想想也是,随后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和顾清宛凑在一起说了起来。
等到戌时初,看着夜色也深了,李氏方才催促着顾清宛回房间休息。而屋子里,顾元河此时依旧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纸笔,他正在努力学习顾清宛教他的算数,只因为小女儿的想法越来越大,他如果什么都不懂,什么忙也帮不上,那可不行。
顾清秀早就已经回到了后院休息了,而从李氏屋里出来的顾清宛此刻站在前院中间的通廊,看着小弟顾清辰房间内那飘忽的光影,总觉得那光影好似暖炉一样,带给她温暖,力量。
悄声的走过去,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向里面,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端坐在椅子上,脊背笔挺的执笔在前面的桌上写着什么,顾清宛知道,他在描字贴。因着再过几天就是他们去书院的日子了,这小家伙怕写字不好看,会被同学笑话,故而这段时间一直在刻苦练习书法。
他现在还小,手腕没有力道,描写字帖算是最好的启蒙了,等再过个两三年,年纪再大一点,骨骼发育的完善了,到时候就可以写出自己的字体了。
看着小弟那平静的模样,顾清宛微微一笑关上了们,然后打着哈欠往后院走去,却突然停住,半张着嘴巴,捂着嘴唇的手停在半空中,样子十分喜感。
戌时多而已,在现代也不过是八点多左右,她这就……困啦?
她可是现代女强人,打不倒的不倒翁啊,多少次研制新药品都需要彻夜不眠,她依旧精神灼灼,最长的一次是解一种来自西域也就是现代的新疆的奇毒,她可是足足研究了五天五夜,期间几乎没有合过眼睛,现在呢,果真是饱暖思****啊。
心思百转的回到房间,顾清宛并没有立刻去睡,而是从房间里的衣柜里拿出一个类似账本的本子,盖上衣柜的盖子,来到书桌前坐下,将本子放到桌子上,研好了墨,略微想了想,就提笔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这个本子上记录了她家银子的收入和支出,她想着等家里以后有固定收入的时候,就用账本记下来。她把用算数计算的方法教给了顾元河和顾清秀两人,心里打算着以后让顾元河打理店铺的账,让顾清秀打理家里的账。
等把所有的东西写清楚,这才整理好,然后细细的看着上面的账目。本子上,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账目,虽然多,却极其的明显易懂。
翻到开春要用的花销,上面也经过顾清宛细密的计算,种植各类花苗所需的土地和移植葡萄树所需要的土地,每一笔花费都算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