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顾元河李氏夫妻俩,一家人便商量举家进京事宜。搬迁乃大事,顾家村的一应事宜全要交代清楚,好在顾清宛早早的就做了打算,县城的酒楼交于大姑父夫妇俩管理,家里的祖宅有奴仆看管,只需抽空勘察一番即刻。
京城里的宅子是一年前早就买好的,三进三出的宅院,比老宅大了足足一倍,但在满地黄金,到处权贵的京城,却是不足为道。不过,一家人倒是足够住的。
宅子是托林瑾瑜买的,因着宅院荒废已久,如今还在整修阶段,等他们一家搬至京城,装修约莫也到尾声了。
俗话说考秀才容易,考中进士难,就如同二十一世纪,考中大学的多,但考上一等一学府的却不多,有时一个县城才有那么五六个,所以像顾清璃这般一次就中的算是凤毛麟角,大部分的考生都是第二三次才中的。
便是考了二十多次都不中,也是有的,从少年到两鬓白发,一点都不稀罕。所以,顾清璃的婚事顾清宛一点都不担心,像他这般少年有成,多得是人拉拢。
一个月的某天,风和日丽,整装待发的顾清宛一家在顾家村民羡慕嫉妒恨中缓缓离去。
低调奢华的马车内,李氏正拿着帕子抹眼泪,一双眼睛红红的,显然哭了不止一会儿。
旁边的顾元河揽过妻子的肩膀,温声劝慰道:“快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要肿了。再说了,咱们又不是住在京城不回来了,你要是真舍不得,等二小子成了亲,我就带你回来住,成不?”
闻言,李氏止了眼泪,嗔怪的瞪了顾元河一眼,“都说多少遍了,璃儿已经是进士老爷了,万不能再叫他二小子,要是让外人听到,你让璃儿颜面何存?不怕他被人笑话啊。”
“就是状元老爷那也是咱家的二小子。”顾元河暗暗嘀咕了句。
李氏没听清楚,挑着眉看他,“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顾元河瞬间变了脸色,笑呵呵的狗腿道:“你说的对,你说的对,下次一定改。”
转眼间瞥到坐在对面的小女儿,见她神色鄙夷,不由暗暗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有本事你说。”
顾清宛顿时缩了缩脖子,伸手摸了摸了鼻子,好嘛,她也不敢。
打从那天说了她二哥的亲事后,李氏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会儿逮着人神神道道个没完,一会儿坐在屋子里的悲秋伤春。顾清宛知道,她是担心未来的儿媳妇。
也难怪,半辈子没见过大世面,先不说见到贵人,话还能不能说的利索,一想到那样的贵人是她的儿媳妇,李氏这心呐,扑通扑通跳个没停,一会儿喜一会儿忧。
这次进京,除了她二哥顾清璃的婚事外,最重要的是小弟顾清辰的师傅写了一封举荐信,让顾清辰去京城最大的学院深造,好似二十一世纪的交换生。毕竟兰栖县城的教育有限,这几年能教的他都教了,其余的就是多听多学多看,最重要的还是多见见世面。
进了京城,得信的顾清璃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着了,一家人见面,问候一番后,便向新宅院出发。长途跋涉早已身心俱疲,进了府,安排好,早早的歇下了。
又忽忽过了十几日,待到一日冬雪初晴,顾清宛期待已久的人终于翩翩而至。来人是一位从宫女升做女官的嬷嬷,在宫里待了十几年,一直安然无恙,前一段时间病老请辞,一直在别院荣恩养老。
请个教养嬷嬷来教家里人规矩,是她一早想好的,二哥小弟要入朝为官已成定局,她能做的只有教李氏一些规矩礼仪,毕竟身在染缸中,不可能独善其身。
一年前,兰逸轩去兰栖县时,两人谈话,她便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兰逸轩当时保证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办,而这位教养嬷嬷便是他请来的。
听说这位嬷嬷自出宫后已在宁远侯府,英国侯府,治国公府教养了几位千金小姐,教规矩的时候耐心细致,不像别的嬷嬷动辄打骂,却又能把礼数规矩教到位。
也不知兰逸轩使了什么手段,能请来这么有档次的嬷嬷,人家之前教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教她们这些人。
能在宫里当足十几年的女官而没有发生任何作风问题,这里面诚然有实力与运气存在,顾清宛却估计这位嬷嬷长相很安全,见面之后,果然如此。
夏嬷嬷大约比姥姥林氏小几岁,体型消瘦,眼睛不大,鼻梁不高,团团的一张大饼脸瞧着很和气,就是不知对她们会不会和气?只见她身穿一件藏青色绣花团锦簇织锦褙子,袖口镶着茸毛皮边,头上只简单绾了支白玉扁方,一身显得大方得体。
她原照着正经的规矩要给李氏等人行礼,忙被顾清宛扶了起来,“嬷嬷不必拘礼,想必嬷嬷来前已得知我们家的近况,还望嬷嬷莫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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