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少年和少女们三五成群,相谈甚欢。
毕竟有资格接到蝶花宗放出的消息赶来的大多数,都来自百武各地叫得出名号的各大势力,或许数千年里不说相互成了姻亲,也总能找到渊源。哪怕离得太远,可起码曾听过各自势力的名头,只要一说来自哪里,就立刻有人惊呼,报出这人的来历。
说是招徒,倒像是一场聚会,刘恒随意听见几句,就是他是哪个州哪家老几,幸会幸会,你是谁家老几,闻名不如见面,诸如此类的客套话。
见到又有少年被执事引来,无数人朝刘恒望过来,仔细打量却越看越觉得陌生,使得热闹气氛有了瞬间冷却。
众人面面相觑,相视间难免尴尬,这人究竟打哪来的,居然没一个人认识吗?
如果因此而冷场,岂不是显得众人都很失礼?
可这却很奇怪。但凡大势力出身的,就算每天大门不出,这样的诚好歹也该穿戴上自家的服饰,这人却是普通皮袄,从头看到脚也寻不到彰显身份的配饰。本就没人认识,再让人认不出家门,还怎么结识?
走错了?
却也不可能,看这少年的锐气,举止也颇有大家气度,又在这时候进来,误入的可能性太低。再说能得到这消息的,又岂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也不知是哪家的子弟,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不少少年和少女都微微摇头,认为刘恒就是那种第一次踏出家门的小雏鸟,家里之前也没有教他规矩,想必出身那种才崛起的幸世,才会显得如此没底蕴和家教。
眼见刘恒走来,离得最近的一群少女里。一个长相漂亮,装扮却很英气的少女,白皙纤美的手掌搭在细腰边的剑柄上轻敲。回头打量刘恒片刻后,英眉皱起。朝八字胡率性出口,“这位执事,不为我等介绍一下这是哪家的英杰吗?”
八字胡瞥了眼刘恒的神色,见他没露出不愿意的神情,顿时朝众人抱拳笑道,“各位少爷秀,这是他国慕名而来的刘公子,初来乍到。还请少爷秀们多多照顾。”
他抱拳行礼时,隐隐朝北边扬了扬,众人都是心灵通透的人,一看就了然。这是暗示少年是从北边而来,百武平北州已是北方边境,再往北可不就是灵原么?
是灵原来的?
于是等刘恒朝众人做礼时,只有临近的少数人随意回礼,就不再理会,其他人的态度就更是冷淡。
八字胡出身贫寒,自然对灵原有种莫名敬畏。可他们和八字胡不同。他们出身本就高贵,更没有需要仰仗灵原贵客的想法,反而因为父辈的言传身教。时常对灵原人有种争锋相对的意味。
只是不搭理,而不是当场翻脸,已经算他们够有教养的了。
察觉到众人异常冷淡的态度,刘恒微一琢磨就猜出,兴许是这虚构的灵原身份的缘故。之前遇上八字胡,这身份异常好用,可换做这些百武的权贵子弟,或许还起到了反作用。
好在他本就是异乡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气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也没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毛病,跟随八字胡穿过了满是冷漠的人群。从容前行。
行到雄壮宏伟的偏殿门前,正要踏入。忽然耳畔听到了有人刻意的大声说话。
“诸位,诸位,我昨天刚到,就在客栈遇到了一桩事。”
不用去看,一听声音刘恒就知道,说话的人正是和他同住一个客栈的那李姓青年。在客栈遇到的事,自然是要提起他,他索性停下脚步静静看向李姓青年,倒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李姓青年周围的少年和少年们都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冷笑望着刘恒道:“昨天刚到客栈,忽然听闻有人说是招徒大会已经结束,实在惊愕,随后才弄明白说的是蝶花宗常例招徒,才知道是牛头不对马嘴。结果对方那两个莽夫张口万两银子和两条人命随我选,我哪能接受,便当场让家仆和他们决胜负。”
说到这时,听闻的人不是不耐烦,就是满脸疑惑,都不知道他提起这么不值一提的小事,究竟有什么意思。
他却谈性不减,含笑道:“结果大家也知道,区区两个贫寒出身的莽夫,哪会是我家家仆的对手,最后被我像踩蚂蚁般都踩死了。”
无聊。
不少人皱眉摇头,就要失望离去,他忽然提起了声调,“可旁边偏偏坐着个灵原人,当时居然插手了!”
周围的少年和少女们听到灵原人三个字,才猛地眼睛一亮,只要有灵原人的事,他们就能勾起兴趣。
“这灵原人实力怎么样?”
“刘二,你怎么收拾他的,赶紧说啊!”
“对,卖什么关子!”
怎么教训灵原人这种事,是权贵子弟们最乐意炫耀的事情,也是他们最爱听闻的事了。
“我当时却不知道他是个灵原人。”
李姓青年遗憾道,听得众人也是失望,以为故事就此结束,谁知李姓青年又笑道:“可咱这脾气,既然插手了,哪能轻易饶他?亲自走到这人近前,就在他眼前踩死了那两只蚂蚁,照说是个百武人,岂能容忍别人这么羞辱,可你猜这灵原人怎么着?”
“快说快说!”
“怎么这么墨迹!”
这李姓青年如同讲段子一样,调动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迫切追问。
“咳咳,这灵原人站起来转身,当时是这么说的。”他咳嗽两声,装着刘恒的模样,却是难堪和压抑羞怒的神色,如同小丑般尖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