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远处警戒的人厉喝,刚开口就戛然而止。
“你们!”
一声惊呼也戛然而止,然后有人头高高飞起,倏然落入战团。正自激斗的众人心惊之下,不约而同地罢手休战,各自匆匆收拢阵型,严阵以待。
不问而诛,来者声势尤为慑人!
敢在群雄乱战的宗童城如此行事,足见来人的强势与霸道,非同小可。
“你们是什么人?”
穆开元明珠避开刘恒,所化火人怒声厉喝,终于说出了手下死前没来得及说完的话,“问也不问就斩杀我穆家盟的人,是否太目中无人了?”
回应他的,是数个飞向他的头颅,如此嚣张,直叫人目呲欲裂!
紧随头颅之后,三头云纹灵豹驮着三名年轻道人转过街角,当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是两头凤尾锦鸡,背上有玉蒲锦团,盘膝坐着两个明艳道姑,直冲到众人中间才停下。
五个道人四下张望一阵,浑然没有敌众我寡的惊慌,旁若无人般交谈起来。
“这就是东来坊了吧?”
锦鸡上一个道姑好奇地问道,旁边有个枯瘦道士和手中地图比照了下,就点头答道:“虽说坊碑被毁了,但应该就是东来坊了。”
“那就好。”另一个道姑满意道,随即朝穆家盟那边淡淡瞥去,“之前谁在说我们目中无人?”
得见这五个道人,四周竟静得可怕,独有喉咙滚动的声音,人们瞳仁猛缩,满是惊悸。好像来的不是五个道人,而是五条过江猛龙,害怕的不是对方,而是人数更多的三盟和东来坊中人!
听她问起,无数人一言不发,倏然望向穆开元,神色各异。
有面带怜悯的,有幸灾乐祸的,而穆家盟的人们,则更多是凝重与忧色。穆开元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至极,闻言硬着头皮拱了拱手,努力挤出笑来,“这位真人,在下是穆家穆开元,之前不知是真人到来,得罪之处,还请真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之前他还怒容满面,现在却强颜欢笑,反而先行告罪,被对方斩杀数名盟友的事,却是半个字都不提了。
“穆家的穆开元?”
杏黄道袍的道姑重复一遍,朝旁边那刀眉道人疑惑问道:“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师姐。”刀眉道人无奈道:“就是灵原穆家这一代最顶尖那个天才。”
“原来是穆家人。”道姑恍然,随即朝穆开元皱眉,“你穆家也算有头有脸的大世家了,手下人怎会如此不懂事?明明见到是我们过来还开口呵斥,如此莽撞无知的手下,幸亏我等替你料理了,否则日后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敢情你杀了别人手下,还是在帮别人了?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更叫人目瞪口呆。
穆开元笑容骤僵,随即笑得更加自然,“真人说的是,多谢真人为在下清理门户,倒叫真人费心了。”
什么叫口是心非?
明明心里疼得滴血,破口大骂对方无耻,偏生面上还得感激不尽,周围人等都对穆开元的表现可谓佩服之极。
他的态度,总算让道姑满意,面容和缓下来,“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赶紧离开吧。”
“是,是是是!”穆开元神魂早已回窍,收了明珠就连连道:“我等这就离开。”
至于五位道人因何而来,他竟是问都不敢多问一句,朝穆家盟的人大声喝令,一群人逃也似地急急走了。
“剩下的,都是东来坊的人?”道姑把玩两粒金珠,疑问道:“东来坊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不得她问起,其余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也不敢擅动,此刻听她问起了,姑苏姑娘和楚留白才接连开口答话。
“禀真人,我们乃是洛水盟的,并非东来坊中人。”姑苏姑娘盈盈一礼。
楚留白也起身拱手,“我等是楚王会的人。”
“什么洛水盟楚王会,这都是哪里蹦出来的?”这杏黄道袍的道姑身边,另一个道姑看着年岁略轻,很是娇蛮地撇嘴道:“怎么什么人都能搞盟会了?”
如此鄙夷,让两盟的人脸色齐变,有不少人面生怒色,却被旁边人给拼命拦下来。姑苏姑娘和楚留白额头青筋直跳,却还是忍下这份羞辱,楚留白勉强笑道:“我等原来是同行好友,起兴组建了小盟会,却叫真人们看笑话了。”
“行了行了,流萤你也少说两句吧。”年岁略长的道姑横她一眼,才朝两盟的人不耐烦地道:“既然都不是东来坊的人,还留在这里作甚?即刻离开,不要自找麻烦。”
“是!”
“我等这就离去。”
三盟此行本来准备倾尽全力攻克东来坊,毕其功于一役,谁想五个道人一来,三两句话就把他们都给打发了。
攻伐东来坊这头等大事,三盟再没人提起,都是应诺离去。
等三盟都匆匆去了,五个道人就饶有兴致地打量东来坊众人,拿出一张画卷似在比较什么。
因为不知他们来意,众人一阵紧张,惊惶不定,林大合见状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咳嗽一声,努力挤满笑容,“多谢几位真人解救之恩……”
“你又是哪根葱?这里哪有你开口的份?”娇蛮小道姑一瞪眼,嗔叱道:“没问到你,你就给我闭嘴,乖乖站着!”
“是是是!”
林大合急忙连声应是,不敢有丝毫违拗,果然紧闭上嘴乖乖站着了。
他开口都得到这么个下场,别人就更不敢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