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将至,诺大天下,何处还有安身之地?”
县令长长叹息一声,“这些暂且不提,咱们还是先把眼前这关应付过去再说吧。”
“你那边查到什么新消息了吗?”陈启堂问道。
县令摇头,“事情是在你们角斗场里发生的,我们顶多配合你们打打下手,如今彻查近半年来出入过的陌生人,好像并没有什么过于可疑之人。倒是你们陈家治下的百二十八个村子,听说好些得到了消息,正在连夜准备撤离,你那边可得多多留意此事,莫要顾此失彼。”
陈启堂哼哼冷笑,“这些刁民,往日看着恭顺,想必心里还是有怨气,指不定这就是他们的谋划,借此来坑害我陈家的毒计。如今出了事,我陈家深受其害,他们倒想一溜了之,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放心,各个村子都有我们安插的棋子,即便他们要逃,也休想逃出我陈家的法网。”陈启堂又道:“况且这些个化外刁民,能逃到哪里去?无非想着往山林里一钻,躲避祸乱,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次的事有多大,任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追责!”
县令瞥他一眼,“既然你们陈家这么有把握,那本官就不多插嘴了,有什么消息多多沟通,用得到县衙的地方,尽管开口,这次我们必定会倾力相助。”
两人暗地里交换了不少消息,然后趁着夜色相继离去。
……
“发现没有,这几天城里颇为清冷。”
“钟亦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吗?”
顺庆府首府应城,一个茶楼里人头攒动,到处说的都是钟亦县的事情。或许因为事不关己,大多数人都兴致勃勃,把这事当做卖弄自家消息灵通的证明,说者滔滔不绝,听者兴奋非常。
在茶楼靠近窗边的一张茶桌边,有个白发老者靠窗而坐,边品茶边听着四方谈论。
这老者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临,喧闹了一整天的茶楼开始收摊,他才放下茶资,缓步走出。如是第二天,这老者又去了另一个酒坊,同样又坐了大半天,直到深夜才离开。
“连曾家派出多少人来查案这样的消息都能打听到,不愧是首府,消息就是灵通。”行出酒坊,老者有些感慨,拎着一壶酒,身影摇摇晃晃没入了夜色。
这自然是刘恒。
虽说打定主意要给曾家找点麻烦,一方面吸引追兵的注意,一方面宣泄自己心头的不满,但真正准备行事时,刘恒却不算冲动。
他动用大洪庙,从泗河河底水遁而行,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跨过数千里路程,进入了顺庆府首府应城。
亏得进城前刘恒还颇为小心,特意从《众生相》重新用了一个皮囊,这才入城。谁想真正入城,才发现应城的氛围并没有太多变化,依旧闲逸松散,反而由于大多数官府力量抽调去了钟亦县那边,守备愈发松懈。不仅如此,他前往酒坊茶楼这样消息灵通的地方听了足足两天,听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因为霸主护持的一击,角斗场近乎全毁,等若毁去了很多线索,导致真凶是刘恒这事,到现在都没有暴露。
可是,局势并没有因此变得乐观。
或许是承平太久,骤然发生如此大事,整个顺庆府上下都十分紧张,从各地各县抽调大批人马共聚到钟亦县,简直一副要把钟亦县整个翻过一遍来的架势。而地头蛇陈家,盖因看起来与此事有莫大关联,同样倾巢而出,各地支脉都派出了精兵悍将,齐齐杀向了钟亦县。
而真正的庞然大物曾家,也正式表态了。
曾家照会陈家,命其给出交代,否则至此恩断义绝,视作仇寇。
这可把陈家吓得不轻,因为人尽皆知,能挡住圣人世家攻伐的,唯有同一个层次的圣人世家。譬如陈家这样的,别看往日如何得意,根本无法与圣人世家相提并论,倘若真被视作仇寇,那么千年辉煌,也难逃一劫尽灭的下场。
陈家如何应对,市井街头肯定没法探听到相关消息了,想必很是焦头烂额。而理你一方面,圣曾家总算派出了自己的缉凶人马,由十位大武师、大学士带队,正在赶往顺庆府的路上。
“以市井消息的判断,圣曾家这次可谓兴师动众,堪称数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动静,里面还有些内情,却是不得而知。”刘恒找到一个僻静昏暗的角落,布好临时阵法后,在里面再次和泥猴合体,并且换上了早已备好的夜行衣,将合体后身体各处极为醒目的特征都尽量掩盖,“昨夜圣曾家派出的缉凶人马,才刚刚上路,以顺庆府和京都中间上万里的距离,少说还得两天左右才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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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霸主护持的一击,角斗场近乎全毁,等若毁去了很多线索,导致真凶是刘恒这事,到现在都没有暴露。
可是,局势并没有因此变得乐观。
或许是承平太久,骤然发生如此大事,整个顺庆府上下都十分紧张,从各地各县抽调大批人马共聚到钟亦县,简直一副要把钟亦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