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草坪、鲜花、气球还有身着华服满面笑容的人群,共同组成了季千夏挽着弟弟千秋进场之后的第一印象。

身着可爱礼服的花童在两人前面撒着花瓣,鲜花铺就的红毯尽头盛宴正朝她极尽温暖的笑。她看到他穿着剪裁极为合身的礼服,额前的头发都往后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晶亮的眼眸。那双灰色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爆发出的火花让季千夏心中一跳,然后,唇角眼底便不由自主的荡开一抹和他如出一辙的笑意。

这是他们的婚礼,一生只此一次的仪式。

安梓桐捂着嘴笑得眼底含泪,盛茂明难得喜形于色那样开怀,曲一贺审视着她和盛宴的妆容生怕有什么差错,还有她的伴娘团——一边哭一边拼命往她头上撒着花瓣。

“我想打喷嚏。”千秋面无表情的一句话成功把季千夏内心的百感交集冲淡,笑声取代泪意。

“千秋王子一定要注意形象。”季千夏直视前方,脸上的表情依旧庄重,“毕竟我只结一次婚,不能在你这毁了。”

季千秋脸色僵硬,显然忍得很辛苦,不过能把喷嚏忍住也算奇才了。不过好在他长得好,就算板着张脸也不会给人不好的印象,不会让人觉得在亲姐姐的婚礼上故意摆脸色,相反,众人已经脑补出了他不舍得姐姐嫁人内心郁郁导致面色不好的真相。

不过也离事实不远。

季千秋看着身边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孩。她竟然要嫁人了,而且是他亲手将她牵到另一个男人面前。

他还记得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矮矮胖胖的一个小肉墩,好奇心却爆棚,大人一不注意就蹒跚着跑到外面,还朝他招手,口齿不清的唤着:“弟弟,弟弟。”

等长大一些上学了,季千夏有一段时间在学校都不肯理他——因为她的新朋友说女孩要和女孩们玩,男孩子太野蛮了。可是等到了家里她又肯理他了,季千秋当初就得出了她是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后来他们上了初中,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男孩子们除了上课打球,课余时间都被女孩们占据了主要话题。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心目中粗鲁、胆小、两面三刀的姐姐成了众人倾慕的对象。对此季千秋很是哲学的思考了一番,得出“门面真的很重要”这一结论。

高中……季千秋对高中唯一的印象就是——拒绝。拒绝跟他告白的女生,帮季千夏拒绝那些癞□□想吃天鹅肉的臭小子。

时间飞快,缺失的两年多时光让季千夏变得有些不想他记忆中的那个季千夏了。她不再鼻孔朝天的看人,也不会说些让人下不来台的话,更不会有什么烂摊子需要他收拾了。她真的成长成为一名合格的姐姐。

可是他的内心为什么这么失落呢?

更失落的是,他不再是离得她最近的异性了,她有了更亲密的生死与共的人,他这个从胚胎起就一直陪伴着她的人都要退后一射之地。

教他怎么能对盛宴能有好脸色!

季千夏只觉千秋握着她的手一瞬间收紧,她抬头看他,正好迎上他看下来的眼睛,“怎么了?”她问道。

“突然有些舍不得呢。”季千秋自嘲一笑。

季千夏一愣,继而失笑,“也许是我先结婚的关系吧。如果是你先结婚,我想我也会舍不得的。可是我们还是在一起啊,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这是血缘的羁绊,最牢固的那种。”

不知道是哪个词取悦了季千秋,他从一开始就不甚明朗的面色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他看着两步之遥紧张的看着他生怕将他妻子拐跑的盛宴,轻轻拍了拍季千夏挽着他的手,“过去吧。”

过去吧,迎接你新的人生。

过去吧,过往的一切苦难都将在今天这满目的欢喜中消弭。

过去吧,我相信你会幸福,一定会幸福。

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那双手被郑重的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上,盛宴立刻紧紧握住,然后看着季千秋,向着这个妻子唯一的亲人承诺道:“从此以后,生老病死,我都会牵着她一起走。”

“记住你说的话。”季千秋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擦身而过,季千夏微微回头,她看到原本她挽着的千秋的手臂正不自然的弯曲着,仿佛没了她,他就不知道怎么摆放似得。心中暮然酸楚起来,因为千秋在红毯上渐行渐远的背影显得好寂寞。

“我们是一家人,千秋也是。”盛宴抓紧她的手,生怕她会突然跑出去。

“我知道。”季千夏看着他,“我只是……”

“我也知道。”盛宴微笑着,“别怕,婚礼从来不会改变什么,这只是一个仪式,一个宣告我们成为一家人的仪式。”

结两姓之好,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所以千秋也不会是一个人。

主婚人说完了吉祥话,开始新郎新娘说了。

没有词本,没有预演,一切都是遵从内心深处的指引,说出那些不曾说过的话。

“我们之间的感情太过顺遂,顺遂得在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午夜梦回常常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盛宴开头一句话就逗笑了满场宾客,包括他面前的季千夏。

“我也常常忧虑,进展太快在一起之后恐怕需要更多时间磨合。我甚至预演了很多遍,如果你生气了怎么办,如果我也控制不住脾气生气了又该怎么办。可是你从未让我有机会施展过那些预演


状态提示:第109章 衷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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