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隐入了自己闭眼间的黑暗之中,那里空阔的只有自己一人,那里,能够承载着她沉重的忧伤。
凤孤抱着她,只感到她身上那种沉郁的忧伤,如一张网一般,不只网住了她,也网住了他,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她就这样沉郁下去。
而若想让一个人,从沉郁忧伤中脱出,除了用温暖感化她,不然就是用刺激,让她因为愤恨而忘却一些忧伤。
她必须振作起来!
于是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衣服,劲自穿了起来,待到一切穿戴整齐,才捡起她的衣服:“穿上!少在这儿悲冬伤秋!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弄得鬼哭狼嚎似的,让人烦死了!”
晚清抬起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恨意浓烈。
虽然身体虚弱而无力,却还是强撑着缓缓地拉过衣物,一件一件地穿起来,刚刚因为悲伤,没有发现,这时才发现,原来刚刚,她除了穿一件亵裤外,居然连肚兜也没有穿,可是此时,却顾不上那些女性的羞怯了。
待穿戴好一切,凤孤将门打开,直直地走了出去。
红书看着凤孤大步走出门来,脸上神情不郁,看不出是伤还是怒,看了冷森一眼,而后道:“冷森,过来拿药方,命个妥当的人亲自去煎,煎好了送去茶香阁!红书,你进去唤她回茶香阁!”
想上前去询问,却见爷直直走去书房,脸色极难看,终还是没敢上前去问,因为听来,应该是无大碍了,至少,命是保住了。
因为,虽不知道爷怎么了,可是她却看得出,爷的心情,此时必是不好的。
她没有问,直接奔向了内室,却见晚清一脸虚弱地靠在石墙上,体下,殷红一片,那红,刺目不已。
她站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眼睛,望着那片血红,又望向晚清,而后,泪水如洪而出。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孩子没有了。
她一直看得出,二夫人想保着孩子的,那时候,她还天天想着,怎样才能劝二夫人打掉这个不该有的孩子。
可是当真正面对着这样的结果,她却感到心里十分十分的痛。
缓缓走过去:“二夫人,红书抱您回屋里休息。”说完后,轻轻地将二夫人抱起,沉默地向着茶香阁走去。
一路上,繁花未谢,却失了它的美好。
一路上,阳光直照,却照不去心中的悲伤。
晚清眼中再不见累,她只是那么直直地盯着头顶那艳阳,盯得眼睛发红,眼睛灼热,却偏偏不让泪水再滴落半点儿。
任何人,可以伤害她,却不可以伤害她的亲人!
这时,迎面朱月儿与朱柔儿走了过来,朱柔儿脸上一抹得意的狠笑,带着浓浓的怨恨,而朱月儿,依旧一脸纯真妩媚,仿佛永远是那么无辜的模样。
见了红书抱着晚清,甚至一脸关切地喊着:“二夫人,您怎么了?您受伤了吗?怎么一身是血?要不要请大夫?”
连连一口气就问了好几个问题。
晚清望向她,终于第一次,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睛,在望人的时候,出现了恨意。
朱柔儿其实也觉得很奇怪,她给晚清下的毒,说是西域奇毒,会让人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在煎熬中死去,却不会流血啊?
除非……
除非上官晚清有了孩子,想到此,朱柔儿心中一凄,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只一刹那,就被她心中满满的怨恨冲了去。
她冷冷一笑:“上官晚清,滋味不错吧?”只可惜了,刚刚得来消息,红书竟然带着她去找爷,而爷,竟然亲自为其发功逼毒。
上官晚清竟然没能死去!
晚清望向她,虚弱无比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感伤,缓缓地对着朱柔儿道:“姐姐,我说过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只希望你莫要轻信了恶毒之人的谗言,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
晚清知道是朱柔儿下的手,可是她却没有恨她,其实朱柔儿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做了别人的替身,却不能得善果,又失了孩子,如今还被真正害她的人蒙在鼓里,她,才是最最可怜的人。
“你不要再狡辩了,整件事,就是你做的。”说这话的时候,朱柔儿心中,却忽然少了许多底气。
心中也开始存了怀疑,因为,若是上官晚清做的,她何必在这个时候还要来辩解呢?她应当是十分恨她的啊?
她还想着,至少她死不了,也要看她嘶叫痛苦的模样,却见她晕着那浓浓的忧伤,却是越发地平静。
她心中的快感,突然不知道哪儿去了。
其实,整件事,再彻头彻尾地想想,似乎,真的是没办法确定当真是上官晚清做的。可是事已至此,下毒的事做也做了,她想后悔,也找不到回头路了,只能强行认定是上官晚清了。
晚清看着朱柔儿脸上一变一变,知道她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那么便好了。
而后又转向朱月儿:“你很厉害,善于伪装,扮猪吃老虎,借刀杀人,却还是心至狠心至辣,我是小看你了。不,我小看这人心了,才会落得这般田地,我自认栽!”
晚清缓缓地说着,忽然眼神一利,忽然一发狠:“不过,朱月儿,你听好了,该还的,总是要还的,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全数要回来的!!”
她上官晚清,什么都能忍,可是,任何人,也不要动她最亲的人,若不然,她全不会放过的。
朱月儿心中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