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无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被人悄悄压抑。
“她什么也没看到。”良久,那说书人才缓缓道出,场下瞬间便是唏嘘一片,惊疑一片,不解一片。
李泉皱了皱眉,尚春回头看了一眼李泉,二人心照不宣。
“然而,只那么回头的一瞬间,孩子娘手上一轻,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孩子不见了!那真是悄无声息的动作,她连孩子的哭声都没听见,后背涌上来一阵白毛汗,孩子娘几乎要崩溃了,这个时候她应该要做些什么呢?”
“跑啊!”
“跑啊!”
场下众人纷纷喊叫着,喊声此起彼伏,都是急促的情绪。
说书人晃了晃竹扇,又摇了摇头,说道:“跑?她跑了,可是跑得过吗?跑不过!连脚都没有抬起来,孩子娘就只看见眼前的世界一片翻天覆地,脚踝上湿湿滑滑一凉,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她看到眼前有一根干枯的树藤,伸手去抓,却忽然发现那根树藤离她越来越远。”
“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天际,小石溪附近的鸟儿们本该平和栖息于树枝上,被这一声惨叫硬生生给惊上了天,哗啦啦,翅膀扑闪而过的声响。而小石溪上,水声清脆响亮,听入耳中,那分明有种沁人心脾的血腥滋味。
犹如巨石落湖,震撼刹那,涟漪万千,转瞬间又恢复如初,似乎方才的一切不过一场幻觉,似有若无,可不在意。
竹扇一打,啪啪作响,场下众人皆唏嘘感叹,心中也是凉凉透透,那小石溪本该O滦脚之处,风景甚美,冬暖夏凉,方位极佳。如今的小石溪四处都弥漫着一股诡异阴森的气息,但凡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相继选择避开了小石溪这条捷径,真可谓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坐在御剑上的李泉撇了撇嘴,趁着大家伙儿都安静的当头,喊了一声:“敢问这位先生,小石溪在溪石镇什么方位?”
“出城往东南方行走,看到一颗歪脖子树往里再走十丈。”那说书人扇尖一点,顺口便回答了出来,一抬头想看看是谁问的问题,却见尚春和李泉端坐在重剑之上,悬浮在众人头顶,听得滋滋有味,认认真真。
“哟,二位可是从仙山上下来的人?”说书人那么一说,下面那些听说书的百姓也终于注意到了尚春和李泉的存在,合着他们刚才都是听得太认真,所以都不约而同得无视了御剑入酒楼的两人。
李泉一脸黑线慢慢挂下,刚要开口,却听尚春说了话:“我师徒二人从紫叶山来,方才听先生说得详细,不知事发之时,先生可在当地?”
“自然。”
“我看先生说得如此详细,想必一定是离得很近?为何那一家三口都出了事,而先生却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与我们说书?”尚春坐在重剑之上,语气平和,眸色柔和,满面好奇。
那说书人一怔,刚要开口解释,却见尚春春风一笑:“那妖物法力高强,又不见踪影,掳人的速度更是奇快无比。先生若非世外高人,如何能逃得过那妖物的袭击?”
“不过侥幸逃脱而已,只可惜了那一家三口,在下并不能将他们救回。二位可御剑如此之久,想必二位才是世外高人。”那说书人拱手作揖,方才的那一尴尬似乎已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此时不卑不亢,显得甚为有礼大方。
“先生不想说,小女子便不多问了,据说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世间万物之事,可知那妖物经常于何时出现?”
“午时之后。”
“那么先生可知,那是什么妖怪?”
那说书人轻轻一笑,随后又轻轻一摇头:“那在下可就不太清楚了。”
尚春略一思索:“多谢。”
尚春朝说书人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李泉,李泉会意,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抛了过去:“多谢先生!”
说罢,尚春已双指凝力,带着李泉窜了出去。
李泉只听得身后一阵人声鼎沸的嘈杂声,回头看了一眼,便见那说书先生站在人群之中,手中竹扇轻轻摇摆,扇出的凉风将他鬓边发丝往后拂去,眼角细纹轻巧刻出,他微微笑着的样子让他想起一个人。
“不会吧?那老家伙有兄弟?”李泉心中暗道。
这一次,尚春加快了御剑速度,没多久便找到了说书先生口中说的那棵歪脖子树,缓缓往里一会儿便听到水声潺潺,二人轻手轻脚地下了重剑,发现这片林子果然如同那说书先生所说的那样鬼气森森。
明明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树林之外多跑几步都能让人热出一身汗,可到了这林子里,却是意外的凉快,那风从后脖子灌进去,又从脚脖子那儿钻出来,冷成了一条线,偷偷摸摸窜进了皮肤里。
李泉摸了摸后脖子,用手指小心翼翼捅了捅尚春的肩:“师父,这林子问题很大啊!”
“更大的还在前面。”尚春压低了声音说,伸手将李泉捞到身后。
渐渐靠近那条小石溪,水声潺潺听得出清澈无比,微风阵阵,绿草盎然,百花争艳,却偏偏听不到任何鸟语,任何虫鸣,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李泉没有任何妖力,手里就只握着一只乾坤囊,虽说他相信尚春的剑术,但这地方出了名的诡异,也不知对方究竟是只什么样的妖怪,不清楚底细的情况下,哪怕是尚春也心里发颤。
这一片小石溪风平浪静,风吹过水面层层叠叠,水底下一小片银鱼闪着银光扑簌簌游过,反射出如星子一般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