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谢蓁失落了好几天。

李裕不声不响地走了,居然连声招呼都没打。

他真的讨厌她么?那为什么要邀请她去别院放风筝?谢蓁小脑袋瓜想了好几天都想不通,最终还把自己折腾病了,病怏怏地在床上躺了十几天,小脸一下子瘦了一圈,让人瞧了就心疼。

原本肉呼呼圆嘟嘟的,如今摸着居然有点硌手。

病好之后,谢蓁让人把那只大雁风筝收进仓库里,再也不许拿出来。有一回路过后院一处墙角,她让人搬了梯子过来,一个人趴在上面看了很久,最后再默默地爬下来,窝在冷氏怀里许久不出声。

冷氏既心疼又无奈,“李裕走了,不是还有高洵吗?高洵这几天常来找你,你怎么不见他?”

自打高洵得知李裕不告而别的消息后,高洵对此人也是埋怨到了骨子里,把他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

谢蓁闷闷地:“阿娘我难受。”

小小年纪,竟然懂得什么叫难受。冷氏不免好笑,亲亲她的眉心,“这有什么?以后会有更多人离你远去,你哪能每一个都顾得上?羔羔,你知道什么叫人来人往吗?”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人很多吗?”

冷氏点点头,夸赞她聪明,“街上那么多人,有人过来,有人离开,他们走了又来,这是一种常态,我们没法避免的。”

谢蓁不懂,“什么叫常态?”

冷氏说:“就是一种很正常的事情。”

她想了一会儿,所以说小玉哥哥的离开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抱住冷氏的腰,还有一件事耿耿于怀:“可是小玉哥哥说讨厌我。”

冷氏点点她的鼻子,一点点开导她:“你不是也常说讨厌小玉哥哥么?那你真的讨厌他吗?”

她不吭声,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原本不讨厌了,但是他走了,我就讨厌他。”

冷氏轻笑,佯装松一口气,“那这下好了,你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谢蓁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觉得阿娘说得好有道理。

她连日来阴霾的心情有了好转,咧嘴一笑,朝冷氏靠过去,腻腻歪歪地说:“阿娘亲亲……”

冷氏叹一声“你呀”,表情很无奈,脸上却漾开了笑意。

高洵来李府求见了好几次,始终没见到谢蓁一面。

这日他又锲而不舍地来了,没想到谢蓁居然肯邀请他到春花坞。他受宠若惊,忙赶了过去,到时正看到谢蓁一个人在慢悠悠地荡秋千。

他上前,欢喜地叫了声:“阿蓁!”

谢蓁抬头,朝他微微一笑,他觉得周围的花都不如她开得好看。

秋千把她送上前来,又慢慢往后摇去,渐渐地停下来。他这才看清她瘦了不少,脸上的肉少了,笑时两边浮现出浅浅的梨涡,漂亮得让人心惊。

谢蓁指指另一架秋千,大方地说:“阿荨不在,你可以坐她的秋千。”

高洵一屁股坐上去,双脚往地面一垫,前后摇晃起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肯见我了。”

谢蓁好奇地偏头,“为什么呀?”

他摸摸鼻子,眺望对面李家的院子,“因为我跟阿裕关系好……你喜欢阿裕,所以才跟我一起玩。”

如今李裕走了,他们之间的那点联系也没有了,她肯定不愿意再见他。

所以今天谢蓁答应见他的时候,他心里高兴极了。

没想到谢蓁摇摇头,义正言辞地说:“就算没有小玉哥哥,我也会跟你玩的!”

高洵眼里亮晶晶,“真的么?”

她一嗯:“真的!”

高洵总算放心了,嘿嘿一笑,别提有多傻。他的小仙女肯跟他说话,肯对他笑,不是因为李裕,这让他觉得很满足。

想起李裕,他又有点悲愤,“但是阿裕居然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委实不够义气!日后我若再见到他,必定将他好好揍一顿。”

一扭头,询问谢蓁:“阿蓁,你说揍他几拳比较好?”

谢蓁很认真地想了想,“你揍他,我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高洵说好,挥舞起自己的拳头,开始在脑海里描绘那场景。他爹最近给他请了一个武学师父,每日清晨叫他练功习武,他最近学得勤勤恳恳,假以时日,必定能把李裕那小子打得趴在地上嗷嗷叫。

他想象完后,心情好了许多,绕到谢蓁身后抓住秋千的两条绳子,“你帮你推,你想不想飞起来?”

没等谢蓁答应,他就拉着绳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轻轻把她往前送。一来一往,谢蓁在他手里越飞越高。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谢蓁每一次上升,都能看到很远的风景。远处碧空万里,风轻云净,她看着看着,对底下的高洵说:“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高洵闻言,更加卖力地往上推。

她衣袂飘飘,百褶穿花裙在他眼前划出一道弧度,伴随着她欢快的笑声,将这一幕一起深深地印在他心里。此后许多年,一直没舍得忘记。

李裕离开这件事确实让谢蓁难过了一段时间,不过她想通之后,也就慢慢地淡忘了。

她要忙着长大,小小的脑袋瓜里根本记不了那么多东西。

何况高洵三天两头就来谢府一趟,不是给她带小玩意儿,就是给她带好吃的,还会给她讲笑话,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一眨眼过去七年,她从当初稚嫩的小不点,不知不觉地长成一位豆蔻少女。

她连想起李裕这个名字都很少了。

十四岁生辰这一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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