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之前,玉罗刹的书房之中,软榻上,刚刚有人躺过的地方,余温还在,然而,之前还无比鲜活的一个人,此时却已经从玉维仪的面前,陡然间消失……
玉维仪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敢置信的震惊失色。
原本还以为局势尽在掌握,并且也已经抓重羽,此时正极为悠然自得的玉维仪猛地从软榻上起身,惊疑不定的看着书房中的软榻。
若非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的眼前,玉维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可以在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无缘无故就这么消失掉……
玉维仪的手指按在软榻上,半晌,才稍稍稳住此时极为复杂难以言喻的心情,他几乎有些失魂落魄一般,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仿佛连不敢置信的情绪,都要被那种清晰而浓重的茫然无措所掩盖住了。
玉维仪在屋子里没头没脑的转了两圈,书房的门紧紧的关着,因为玉罗刹这段日子一直不在,所以,书房之中的窗子也不曾打开。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了,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棂,给书房中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玉维仪站在暮光之中,看着屋子里只余自己一个人,却只觉心生寒意……
玉维仪背着光站在软榻之前,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夕阳落下,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渐渐的隐没在云层之中。
书房中软榻上的温度早已经散去,玉维仪背脊挺直一身寒意的站在那里,心神恍惚之间,几乎有些怀疑起来,重羽究竟是人是鬼……
重羽总是颇带几分冷淡的话语犹在耳边,玉维仪甚至清楚的记得,自己扣住他的手腕的时候,掌下柔韧有力的温热触感,只是,重羽这次就在他面前,无缘无故的突然消失,这幅场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玉维仪犹有几分发怔的站在那里,一片混沌的脑海中,也不禁想起了父亲玉罗刹说起他只有一个孩子时笃定的口吻,以及,自己迷失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重羽也出现的事情……
在遇到重羽之前,玉维仪从来不曾见到过这么多的不合常理之处。或者说,单就重羽的身上,已经有太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管是重羽看似无缘无故的前来昆仑绝顶大光明境的明教总坛,还是他竟然知道自己和玉罗刹的关系,以及真正的罗刹牌就在自己身上……
甚至于,玉维仪已经忍不住的开始猜测,重羽为何想要罗刹牌。毕竟,虽然现在玉维仪已经完全看不透了重羽的身份,可是,和他的相处中,玉维仪还是自信比较了解重羽的性格的,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想要拿到罗刹牌,进而成为西方魔教下一任教主的样子……
如果没有什么必须的目的,玉维仪不相信,重羽为了这么一张代表着西方魔教教主之位的罗刹牌而甘冒这么大风险……
更何况,重羽身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此诡异离奇,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的情况下,几乎让玉维仪把他当做了鬼魅……
想到这里,玉维仪的面上有一瞬间的恍神,甚至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
重羽醒来之后,身体还有几分虚弱,不过,这间屋子里还带着些苦涩的药味,从隐约的气味中,重羽大致能够辨认出,大多是些是对症的降温驱寒的药物。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重羽才缓慢的坐起身来,因为昨日的高烧和严重的内伤,他的身体还极为虚弱疲惫。
重羽四处张望了下,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的模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布置得倒也得宜,正在这时,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重羽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昨天躺在绳索桥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武功尽失是怎样脆弱无力的后果,而随着刚刚这阵敲门声,他再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竟是连别人距离这么近的脚步声,都不曾察觉到……
不等重羽开口,敲门的人已经自顾自的推门走了进来。
看他的身形,像是一位老者,穿着灰色的袍子,头顶还戴着一个形式奇特的竹笠,再加上那人走路的时候一直微微低着头,竹笠正好能够完完全全的遮住他的脸。
那个老者就这样缓慢而理所当然的走了进来,坐在屋子里之后,他也不曾摘下头顶的竹笠来。
重羽已经猜到,这人便是救了自己的人。
只是,在他自己的地方,依然还是选择藏头露尾的人,只能说,如果这人不是面部被毁不好见人之类的难言之隐的话,要么,恐怕就只能是这个人自信于自己倘若展露真颜,立即就会被人发觉,而他这会儿,显然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重羽坐在床铺上,面色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冰冷,那个竹笠老者则是已经自动自发的坐在了屋中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之后,方才开口说道:“你可以叫我老刀把子。”
重羽微微一怔,这显然是一个假名,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当下便点了点头,开口简单的说了一句道:“重羽。”
老刀把子显然也很满意重羽的识趣,片刻之后,便开始陆陆续续的告诉了重羽很多事情,比如说,这里是的人,已经全都是死人了……
重羽刚刚听到的时候,还有些微微的错愕,他就算这会儿受了内伤,一时半会儿无法使用内力,可是,他也能确信,至少自己、还有面前这个看不见的老刀把子肯定是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