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维仪认真的凝视着重羽,盯了一会儿之后,也许是知道很难劝服他,干脆就直接曲下一条腿也坐在房梁上了。
重羽碧色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了意思愕然。
玉维仪抬头冲她他一笑,耍赖一般的狡黠道:“那我也不下去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重羽无奈,直接把手里抱着的被子反向一扑,全都盖在了玉维仪的身上,只露出了肩膀和脖颈的上面的位置。
“那你就在上面吧!”重羽的眼睛里似乎也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无奈的笑意,却稍纵即逝。
下一瞬间,重羽扔下还坐在房梁上的玉维仪不管,干脆自己轻轻的纵身跳了下来,落地之间悄无声息,然后径直走到了床榻上,轻手轻脚的躺在了床上。
玉维仪抱着重羽刚刚扑在他身上的被子,仍旧坐在房梁上,借着屋内桌上一盏幽幽的烛光,静静的望着重羽躺在床榻之上安静的背影。
其实那个背影,同他自己应该是一模一样的,顶多是发饰略有些不同。
然而,正是这份如出一辙的想象,在玉维仪的心中,却变得如此不同。
一个人似乎本能的就会特别亲近、亦或是特别排斥你和自己相似的人。
玉维仪刚好就是前者。
他对重羽的执着,始于对阴谋的好奇,而终于两人间巧合的相似。
屋子里虽然关了窗,可是,只不过门窗些微的缝隙里,那一盏烛火却依旧微微摇曳。
玉维仪的视线专注的凝望着重羽的背影,偶尔也落在房梁上的自己在窗幔上投下的巨大的灰色身影。
他随便伸了伸手,看着墙面和窗幔上的影子也随之变化和晃动。
然而,这种寂寞的游戏,很快便变得无聊起来。
玉维仪抱着被子在房梁上做了有将将一刻钟的时间,听着下面床榻上重羽平缓而轻微的呼吸声,玉维仪却愣是分辨了出来,对方根本就没睡着……
玉维仪抱着被子眨了眨眼睛,微微笑着一叹,终于纵身跳了下去,身形稳稳的落在窗边,身影笼罩下来,于侧着身子背朝外面躺在床上的重羽而言,即使闭着眼睛,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被遮住所有的光影后只剩下一片漆黑混沌的寂静。
下一瞬,玉维仪已经相当干脆的把手里的被子扔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脱了外套动作轻巧的躺在了床榻的外侧——重羽躺在床榻正中央的位置上,根本就没有给他留多余的地方。
玉维仪也不以为意,即使明知道重羽还醒着,也不曾开口让他往里去一点,多少给自己挪个地方,竟然就这么缩在床边上,捡起重羽身上被子的一角,委委屈屈的闭上眼睛睡了。
良久之后,重羽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玉维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中感慨——玉维仪他居然也没从床边上掉下去!
重羽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玉维仪的睡颜,就仿佛是在透过一面惟妙惟肖的镜子静静的望着自己的脸。
即使那么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扒在床边上,玉维仪脸上的表情却很自如,眉宇间一派舒展。
重羽不自觉的伸手,却在半途戛然而止,转而回手按到了自己的眉心处,轻轻的揉了揉——回想一下,最近自己似乎总是忍不住的想要皱眉,但是,处在同样境地的玉维仪却是悠然自得了许多。
重羽躺在那里,望着玉维仪的睡颜若有所思,一头墨色的长发从脖颈处逶迤而下,柔软的纠缠在里衣和绸缎的被面上。
良久,重羽才轻轻的转过身去,没有叫醒玉维仪,自己却主动往床榻里面挪了挪位置,给床边的玉维仪空出了一多半的地方,至于随后睡着了的玉维仪究竟会不小心滚到床下去还是在睡梦中循着安全的本能挪过来,重羽却是根本没管……
窗外,一片露深月白,夜色晴空。
沉静香甜的睡梦中,一只手如同溺水后抱紧最后的一根浮木般,搭在重羽的身上后骤然收紧。
受到了这种轻微“攻击”的重羽猛然间惊醒,当即睁开了眼睛。
许是察觉到了重羽摄人的视线,摆明了把重羽当枕头抱的玉维仪在片刻之后,也很快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些微微的血丝,看那模样,就像是熬了整夜后困倦不堪一般。
床榻之上,重羽和玉维仪两个人面面相觑,玉维仪终于讪讪的抬起手来,真诚的歉意道:“吵醒你了……吧?”
重羽却是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直盯得玉维仪心中有些微微的发毛之后,才缓慢的低声说道:“我以为,你的警醒程度,应该不下于我才是。”
玉维仪却是回答得理所当然:“我看你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本应该最放心不过才是,怎么可能会满心戒备?”
重羽一时间有些语塞,面对满眼血丝的玉维仪昧着良心说的这么一席信口开河的话,他实在是连反驳都提不起精神来……
重羽却不知道,玉维仪说得,其实还颇有几分真实——他是真的对重羽不设防,奈何真要是遵从本心的在床榻上滚过去抱着人家,重羽毫不怀疑,如果重羽没有发火把自己从床榻上掀下去的话,那么他自己说什么也得去睡房梁了。
想闭上眼睛睡觉却又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呼吸放缓保持平稳然后才装作不经意的往前凑一凑,三更半夜的这么折腾下来,玉维仪只眼睛有些微微发红症状都是轻的……
其实这会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