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个一直埋藏在他心中的秘密:
“我好像说过,自记事起我就在一家富户做伴读,后来那家遭劫,我幸免于难,被养父收养。从小我就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他们不要我?”
青儿愣愣地看着西,见他满目哀伤,有些后悔不该逼他,忙扶着他坐下。
西顺势将青儿搂在怀中,继续说:
“后来长大了,知道世上很多贫寒人家养不起孩子,或送、或卖、或弃。而我出身贱籍,家境一定不好,身子又弱,并不怪父母充了我这个拖累。”
青儿见他的神色越说越凝重,晃着他的肩劝道: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多说无宜,现在有多少名门向你求亲,有什么苦也全过去了!”
西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说罢西突然起身,开始宽衣。
青儿脸不由一红,捶了他一下骂道:“作死啊!你这是做什么?”
西默默宽衣不理她,青儿红着脸,纠着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两只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了过去。
其实西的身材谈不上好,青儿在病中照顾他不知看过多少遍,只是现在情形不同,此时再看倒不由心里小鹿乱撞。
她一双妙目在这副熟悉地身体上游走,西的骨架很大,只是少肉,说来不算养眼。然而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不同。
这时西突然回过头,两人目光对视,青儿窘得忙别过眼,西却反手指着左肋靠后侧的地方让她看。
青儿扫了一眼撇撇嘴,抓起他褪在坑上的衣服叨唠道:“不就是那块红胎记吗,有什么可看?快些把衣服穿上,一会又要伤风了。快!”
西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为他穿衣服,诧异地问:“你几时见的?”
青儿一边利索地帮他穿衣服,抽空白了他一眼:“你生病时不全是我伺候你的吗?不给你擦身,难道由得你臭死?”
西闻言脸刷的一下彤红,羞得别过了头,烛光之下两个耳垂愈发红得剔透,好像新鲜的小红樱桃一般。
直到衣服穿好,西也没再说过一句话,青儿本想接着问他,又怕挑起他的心事,也不敢乱说话。
过了好一阵,西才嗽了嗽喉咙说:“其实,那不是胎记……你没看仔细。”
“啊?”
青儿一挑眉毛,她为他擦过那么多次身,怎么可能没看清?
可是,似乎这胎记十分重要?
这话挑起了青儿的好奇,她知道胎记的位置,不由分说把西推到坑上就剥衣服。
西一开始还挣扎,但实在不敌,也只好由着她了。
青儿不敢像刚才那样把衣服全脱下来,怕他又受了风寒,明天还要跑路呢,只把那附近的衣服掀开,举了蜡凑过去细看。
蜡光中,雪白的肌肤上一抹朱红。
青儿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不由用手指摸了摸。只觉西的身体好像触电一般浑身一抽。
青儿会意,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西顿时又红了脸,转过身不让青儿再看,青儿哪里肯依!
两人打闹之间,只听“啊”的一声低叫,原来青儿手中的蜡油不小心滴到了西裸露的皮肤上。
青儿忙放好蜡,哄小孩儿似的帮他吹了两下,又揉了揉,问道:“还疼吗?让你不听话!”
西红着脸瞪了她一眼,索性把脸埋在双臂中不再看她。
青儿这才继续看胎记。胎记呈朱红色,形状是个长长的椭圆形,用手摸着并不平滑,而是略略有些向外鼓,边缘也不太清晰……
她突然低叫:“咦,这好像是烫伤!不对,不是……”
西突然转过身,一边整衣服一边说:“对,是烫伤,不过原本的位置应该是一枚印章。”
“印章?!”
青儿不依不扰地又扒开他的衣服看,形状果然像是一杖闲章。只是已经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更加辨认不出原本写的是什么。
她扫兴地皱了皱鼻子,帮他整衣服。
西面无表情地说:“我本来也以为是胎记,这位置靠后,我看不大清楚。直到十三岁时才发现不对劲。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也辩不出那是一方什么印。但从那之后就怀疑起我的身世,你知道的,贱民不许刻印,所以……”
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这才艰难地说:
“所以,我应该是私生子!而且父母之中至少有一人是良民。不知是谁为我烙下这枚印,大约是要日后相认,而另一方却以我为耻,把这印给毁了,永不相认!”
西突然抬头紧紧盯着青儿:“你现在嫌弃我吗?”
青儿一愣:“嫌弃什么?你父母是谁与你何干?他们又没养过你一天!”
她见西的表情依然阴沉,便开玩笑地说:
“况且,谁也不能选肚子投胎啊!要是能选,我就选皇后娘娘的肚子。哼,等我当上了公主,想要哪个貌美如花的才子就要哪个!不从的一律杀头!”
西瞪了她一眼,使劲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骂道:“貌美如花的才子就在你怀里,不用再投胎了。还一律!你想嫁几个啊?”
青儿撇了撇嘴:“好大的脸!你挺多算五观端正而已!”
西从容一笑,不再多说。
青儿突然捉住他的手,激动地说:
“不对啊,你刚一说我就觉得别扭!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你父母要和你分开,就给你烙下这杖章,方便日后相认。可你所在的宅子被灭门,你养父可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