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就这么消失了,青儿闷闷不乐地回到果果楼,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习惯性地回到床边去找跟屁虫,才想起来它已经跟九文一起走了。
她长叹一口气仰面倒在床上,心想既然公孙先生走了,也已经和云娘辞过行,不如晚上就找云娘拿到书信,明天一早就离开凉州,直奔中都。
正想着,见彩儿回来了,青儿挑挑眉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云娘不教琴了?”
彩儿看了她一眼,慌得小跑回客厅去插上了大门,转身跑回来又把二门也掩上,青儿被她的举动惊得坐起身来,不知出了大事。
彩儿进来也不说话,神秘兮兮地从怀里取出个小包,紧张的递给青儿。
青儿瞥了她一眼,见她眼睛里泛着贼光,神色不定,紧张地胸口一起一伏的,当下也不再问,三两下打开小布包,里边是两个小木牌。
望着那两个血淋淋的“贱”字失声惊叫了一句“鱼符”!
吓得彩儿忙伸手把她的嘴掩上了,二人瞪着大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又同时起身打开三面的窗子查看了一下,还好,没有人经过!
青儿吓得用手后着胸口,坐回床上,把鱼符拿近了仔细瞧,果然一个写的张大脚,一个写的秦彩。
这丫头真厉害,居然把这要命玩意儿搞到手了!
青儿把鱼符重新用布包上,还给她,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搞出来的?没被发现吗?”
彩儿七分紧张,三分得意地笑了笑:“这你别管,我只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逃?”
“怎么逃?”
彩儿皱了下眉:“逃还怎么逃?我一人虽出不去,你陪着我出去就没人管了。我想好了,咱们什么东西都不带,就空着两手走出去,说给姐姐取东西,不会被人怀疑的。”
“哼,你是想让我作掩护吧!你算着让我扮成男人,护你周全。告诉你,那样的话咱们连城门都出不去。鱼符上写明大脚是个女人,我穿男装一定被差人盘查,反倒更惹人注目;如果穿女装,两个贱籍女子出城,一定被查个底掉,弄不好还还没问清龟奴已经到了。”
“胆小鬼,平日里吹的天花乱坠,说什么鱼符在手就什么都不怕,现在鱼符我都交到你手里了,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的,看你那点出息!你不走,我一个人走!”
“那是说我自己,加上你就不一样了。我走了果妈妈不会派人追,你就不行,一定会死追到底。况且就你那双小脚,跑也跑不了,走也走不动,你倒说说怎么逃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此事!”
彩儿恨恨地往床上一坐,含着眼泪问:“你不是一直要走吗?现在东西都到手了,你真的要放弃?”
青儿知道这鱼符来得不易,可是和彩儿绞在一起根本没胜算。更何况她现在有了新鱼符!更重要的是她不太喜欢彩儿。
彩儿在屋里踱了三圈儿,突然停在青儿面前,从怀里又掏出个东西,利索的打开展了一眼,又快速的收了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青儿。
时间虽快青儿倒是看清了,是几张银票,这丫头哪里来的钱?难道是偷的果妈妈的钱?
青儿不由皱皱眉,更不想和她扯在一起,冷冷地说:“你跑,我能理解。但果妈妈对我有恩,你偷她的钱,我更不能帮你!”
“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是小红送我的珊瑚华胜,我卖了个好价钱。现在有钱了,你到底走不走?”
青儿见她费尽心机,突然有些同情她,甚至有点佩服她的勇气,不忍看她往死路上走,皱眉问道:“说实话,你有多少钱?”
彩儿一愣,恶狠狠地低声骂道:“没良心的贼,我帮你把鱼符盗出来,你却要占我的钱不成?”
青儿翻了个大白眼,冷冷地说:“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不用骂人。”
彩儿紧紧地攥着布包,捻了几捻,一闭眼说道:“一百七十两。”
“那你赎身要多少?”
彩儿猛的睁开眼,喜道:“赎身?对,那就能拿到卖身契了!让我想想……妈妈没卖过这个年纪的姐妹,没才艺又破过瓜的大约百两上下,破瓜夜估计能得六十两上下,再扣去摆宴、置办头面和衣服的费用。我猜一百五十两应该稳稳拿下了!”
“怎么,算明白了?赎身可以堂堂正正从大门走出去,有鱼符、有卖身契。”
“赎身当然好,扯了卖身契,永绝后患。可找什么人为我赎身?我根本不认识人,况且,随便找一个也不保险,这钱又不是小数目,他要万一卷钱跑了可怎么办?”
青儿想到狗儿,他上学总要带些盘缠压身,不如搞个双赢,便说道:
“我认识个朋友或许可以帮你,他最近手头紧,不如你开个价钱,我去问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彩儿护着布包问:“那要多少钱?”
青儿挑了挑眉:“这是你们的事,我只管牵线搭桥,可不往这里面掺和。”
“你这个朋友靠不靠得住?他是做什么的?住在哪儿?……”
青儿听她审贼一样,烦得皱了皱眉,怒道:“好了,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彩儿咬了咬嘴唇,好言相求:“我的数全报给你了,我还要留些盘缠。这样吧,我给他二贯钱。可有两样要说清,第一卖身契要交我,第二我绝不跟他走!”
青儿听了她的话,笑出了声:“放心,我这朋友才十一岁,我想让他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