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心里好笑,觉得这王爷也真是运气背了点。六王爷为了自家主子做了那么多,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六王爷的心思,可惜自家主子对这方面天生迟钝,也活该六王爷多受些煎熬之苦。
阿房见楚非绯还是不明白王爷的用意,便忍着笑对乾八道:“喂,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带我家主子要的诗?”
乾八觉得自己要是真照着王爷的吩咐一句话也不说,那这诗今天大概是送不出去了,而且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乾八斜了阿房一眼,一手捧着盒子,一手从怀里掏出那绢帕,手腕一抖,在两人眼前晃了一晃,又塞回了怀里。
乾八的动作也不算快,楚非绯可就看清了那绢帕上明明题有一首诗,于是乐了,刚想伸手,却见乾八又将那绢帕收了起来,立时悟了:“不就是花嘛,真是,早说不就得了。”
楚非绯利落地将前襟上的那朵绯云牡丹摘了,递给阿房,又将那盒子里的紫色木芙蓉簪在自己襟上:“这样行了吧?”
乾八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总算是明白了。
乾八收起盒子,将绢帕又掏了出来,捧给楚非绯,眼睛却斜着阿房道:“誊抄一下,这绢帕我还要带回去。”
阿房白了乾八一眼,没理他,而是就着楚非绯的手,看那首诗。
那是一首七律,楚非绯到底给夏少元磨过几天墨,也算受过点熏陶,知道那字写得洋洋洒洒,似乎是极好的,至于里面写了什么,楚非绯是没看明白。
阿房却微微点头道:“看不出六王爷虽然是个富贵亲王,却还有些文采。”
“是么?写的好么?可以用么?”楚非绯毫不羞愧地展示自己的无知。
阿房忍不住替主子报赧了一下。
对面的乾八一副我家王爷自然是好的表情,阿房对其翻了个白眼,转而对楚非绯道:“主子,这首诗用是可以用。但是能不能胜过那位当世第一才女的苏小姐,就不好说了。”
楚非绯将绢帕草草叠了叠,塞给阿房:“只要不是太差就行,剩下的。你去安排吧。”
阿房领命离去。
楚非绯这时总算是松了口气,开始琢磨第二场歌舞的事,对面的乾八抱着臂站着,楚非绯也当他不存在,反正这些日子早就习惯了这个人在附近戳着。
乾八看着楚非绯那样子。心里忍了又忍,终还是没忍住:“邵老板,你不觉得那绢帕有些眼熟吗?”
啊?楚非绯被打断了思路,茫然地看着乾八。
乾八真替自家王爷心酸,那帕子自家王爷贴身藏着,连他这样的近身护卫都从没见过,这位却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阿房的速度很快,没多一会就带着帕子回来了,却没有直接还给乾八,而是捧着帕子有些迟疑:“主子......”
“怎么了?”楚非绯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想着下一场的才艺竞技。
这第一场的斗诗解决了,还有第二场的歌舞,原本想着方雪晴的舞剑就算舞得不够好,但在形式上也算新颖,从皇帝那里走个后门,给个优胜也不算显眼。但如今那秀女里可不只方雪晴一个会武功,而且人家那位也没打算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
如果那位朱姑娘也选了类似武技的表演,方雪晴那传承自二十四世纪的古武,还不知道比得过比不过。
唉,为什么这些事。都要她来烦心,楚非绯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脑子简直超负荷运转,当初计划着赚点钱,买点田的梦想。如今已是山高水远,遥不可及了。
阿房瞥了乾八一眼,没有说话,却将那绢帕展开了一角,给楚非绯看。
那本是一方最常见的白色绢帕,亚麻的质地。因为洗过多次已经比较柔软,用起来也舒适。和民间百姓们常用的粗布帕子相比起来,已经是极好了。但是对于六王爷这样的上流社会的贵族来说,这样档次的绢帕确是看不上眼的。
楚非绯的心思本就不在这上面,故而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六王爷会拿出这样一条次等的绢帕,还将诗写在那绢帕上。
此时,阿房特意地指给她看,她才发觉这帕子还真有点眼熟。这不是和自己日常用的帕子是一样的吗?楚非绯喜欢亚麻的吸汗和触感,对于绸缎什么高级料子,反而不太中意。
而且楚非绯有个“占地”的毛病,就是只要是自己的东西,都喜欢写上名字。这大概也是孤儿院那种集体生活留下的后遗症。为了防止自己的牙刷,杯子,枕头之类的被别人拿去用,素有洁癖的楚非绯自己的东西上都写有名字,连**都没放过。
到了古代,因为毛笔的不方便性,这写名字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楚非绯改为绣花......又因为她的技术实在太烂,名字是没本事绣了,所以就绣了名字的缩写字母。然而那字母即便在二十四世纪来的人眼里,恐怕也要费老大的劲才能认出来。
此刻,阿房指给她看的,就是一团像叶又像花的图案。
楚非绯咦了一声,拿过来仔细看,没错,自己的绣工自己明白,那一团也不是什么花,那是她自己的姓名花体缩写。
“六王爷怎么会......”楚非绯奇道,但话说了一半就沉默了下来。
低着头想了片刻,便将那绢帕还给了乾八,淡声道:“替我谢过六王爷。”
乾八看着楚非绯的神情,知道她已经看明白了,却还想装不懂,心里不由得替自家王爷不值,忍不住多嘴道:“这帕子我家王爷一直贴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