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巨猿朝着楚非绯扑去,吴义听到动静不对,回头一看,吓得心胆俱裂。
巨猿四肢着地,只要几个扑跃就能到了楚非绯面前,而楚非绯那女人此时却像是傻了似的,居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吴义目眦欲裂地嘶喊了一声:“快躲!”
楚非绯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爬下那巨石,可那巨猿正是极怒之中,怎会让楚非绯逃掉,长啸一声,一跃而起,向着楚非绯的所在之处重重地落下。
吴义扯着嗓子喊了一半的声音嘎然而止,最后一个躲字只来得及做出口型,却发不出声音。
巨大的黑猿轰然落在了那巨石上,粗大的长臂猛地挥起,带着风声狠狠地砸下......
吴义的手一软,那把削铁如泥的上好宝剑,险些滑落在地。
全完了,那一刻,吴义心里只有这一个声音。
皇上的重托,治水的希望,天佑数十年的国库充盈,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还有......
吴义打断了自己继续想下去,他恨恨地抬起头,盯向那高处的驯兽师,都是这个该死的巫族,几百年前就被灭了族的余孽,现在还敢兴风作浪!
吴义握紧了剑,向着那驯兽师冲去。
这时,那本一直站在高处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好整以暇地观战的驯兽师,突然疯了似的扑到岩石边,嘶喊了一声:“不要!”
吴义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巨猿背对着他,人立在大石之上,至于巨猿那里发生了什么,他是看不到的,但是看那驯兽师的样子,倒像是事情有所转机。
就在这时,吴义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咔嚓”一声碎响,接着那巨猿脚下的巨石突然向着台阶外翻落。而上面的巨猿,正一拳狠狠地砸下,这无疑加速了巨石的倾落。
巨猿失了平衡,惊慌地尖啸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但那巨猿到底是猴类,掉下去的瞬间猿臂急伸,居然抓住了台阶的边缘,挂在了那里。
巨猿愤怒地咆哮一声,正要挣扎着爬上来。
怎奈那块巨石此刻也已经跌落。正压在这巨猿的头上。
巨猿再力大无穷,也不能只靠着双臂支撑自己的体重以及那块巨石。
挣扎半晌,还是惨啸一声,猿臂一松,连着那块巨石一起砸落在珠宝堆上,没了声息。
堆如小山的珠宝堆,如瀑倾倒,瞬间那珠宝山就倒了大半,而这倾落的珠宝,则大部分都被推挤着落入了那乳白色的池子。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池中的那怪物,竟仍然一动不动,仿若对这巨大的动静毫无反应,对那拥挤着落入自己身边的珠宝也无知无觉。
台阶上的吴义,呆在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些反应无能。
巨石落下,那片台阶就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位一身暗红色官袍的大人,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背着手,探着头。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吴义说不清此刻从嗓子里往上翻的血腥气是因为什么,此刻看到那女人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他没有什么惊喜,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恼怒。不过好在此刻他还有理智。没工夫去找楚非绯的麻烦,而是趁着那驯兽师心神大乱之际,迅速接近了他。
见那巨猿跌落,驱兽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喊,因为太过凄厉,听上去竟然已经不像是人声。而像是受伤的野兽。
原本在注意观察,那巨猿到底有没有死透的楚非绯,听到这声嘶喊,也不禁抬起头来,向上看去。
“你这个奸诈狡猾的恶人,你怎么敢!你该死!你该死!!”驱兽师盯着楚非绯的痛恨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血肉。
楚非绯咬着牙冷冷地回视。虽然她的手段不怎么光明,但就算是她算计了那巨猿又怎样。那巨猿不死,死的就是自己,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光明磊落!
吴义见那驱兽师形如疯狂,便停在了原地,提防着那驱兽师会驱使那水中的怪物攻击楚非绯。
谁知那驱兽师最后恨极地盯了楚非绯一眼,竟然一转身,逃了。
让吴义更加惊讶的是,那驱兽师不是往身后山洞中逃,居然沿着洞壁上凸凹不平的石槽,向上爬去。难道这山壁上还有什么出口?
没了巨猿的驱兽师,就像是失了盔甲的软体动物。
而吴义那一身精湛的武功,此时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当下几个纵跃就赶上了驱兽师,先一脚将那驱兽师手里的摄魂笛踢飞,然后将之一脚踏倒,狠狠地一剑钉死在岩石上。
那驱兽师惨叫一声,立时死的不能再死了。
吴义回头看了眼下方,见那女人只是盯着台阶下,那巨猿的落下之处看,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形。
吴义心里暗叹一声,拔出宝剑,在那驱兽师身上擦了擦剑身上的血污。想了想,又俯身拉下了那驱兽师脸上的面巾。
一张黑漆漆的脸,上面画满白色的,红色的纹路,根本连五官都看不清。但是此时离得近了,却看得出,那身形其实是个女子。
吴义心里冷哼一声,心想,真是死有余辜,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非要去学驱兽,将自己的那张脸,搞成这个丑样子不说,连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变得不人不兽,真是可恨可叹。
就在这时,下方的楚非绯突然动了。
吴义连忙站起来看去,见那女人,突然一转身,毫无形象地提着袍子,没命地向着台阶上方跑来。
又出了什么事?吴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