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的尽头,是一副巨大的壁画,棕色的,黑色的颜料,涂抹出了一副战争的场面。◇↓,..成千上万的兵卒厮杀在一起,一方有猛禽走兽助阵,另一方则能唤风唤雨,召唤天神......
楚非绯觉得这画面有些眼熟,这不是和海底神殿上的壁画,画得是同一个故事吗?
戴月在壁画前停了下来,抬起手在壁画上缓缓地移动,像是在缅怀这千年前的旷古硝烟。
然而楚非绯却留意到他的手指,其实是在挑拣着某些特殊的色块在敲击,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面前的壁画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从中间裂开,向两侧退去。
戴月低头看了眼呆滞的楚非绯,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并不算太大的石室,四角里立着落地的长明灯烛,石室四周的石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壁画,连穹顶也没放过,画上的主角都是一个羊头人身的神明,他的四周围绕着向他献祭的信民。
正对着她视线的那副壁画,上面的羊头神格外高大,头上的利角冒着黑烟,形成了一片片黑色的雷云。他布满黑色条纹的羊头上,是一双没用瞳仁的黑眼,无悲无喜地看着脚下。而那里,画着一个比例稍大的祭台。
一个体态玲珑的少女,仰躺在祭台上,嘴角被刻意着重地画得上挑,仿佛很欣悦的样子,只是少女的胸腹已经被彻底剖开。
一个祭司双手举着滴血的心脏,虔诚地祷告着。他的身后,是无数跪伏的虔诚信民。
楚非绯迅速转开了眼,画面上少女诡异的笑让她很不舒服,这间画满了血淋淋的献祭场面的石室,让她更不舒服。
“这是什么地方。”她停住脚步,不肯再往前走了。
戴月淡笑着看着她,他的身后,一座石台无声地从地下升起,石台上铺着雪白的长毛羊皮。楚非绯之所以能认出那是羊皮,是因为那羊皮上还连着一个羊头,长长的尖角斜斜地刺向上方,一张布满条纹的长脸......长得与那引他们去石阵的大角羊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只的颜色是白色的。
“你要干什么?”楚非绯紧张起来,拼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邵大人,别忘了你可是受了月神感召的人。”戴月嘴角挂着淡笑,手如铁钳,坚定地将她拉向那个石台。
“不,我不是,我后悔了。”楚非绯拼命往后蹭。
戴月却在这时猛然用力,楚非绯站立不稳,一头扑进了戴月的怀里,还没等她回神就被狠狠地压在了石台上。
石台上的羊毛垫子柔软,可是架不住戴月这个大男人体重,楚非绯觉得自己快散架了,脑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冷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已经抡了起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戴月的脸上。
手,好疼,好疼,好疼......楚非绯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戴月愣住,嘴角缓缓地淌出了一丝血迹。
楚非绯没想到自己这一掌竟然这么厉害,可是她刚才明明没想打戴月的,她只是想问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戴月盯着楚非绯,原本一向春光怡人的桃花眼里面像是翻起了波涛巨浪,让楚非绯看得心惊。
下一秒,戴月突然一伸手握住了立在一旁的羊角,用力一拧,一抽,铮的一声,那羊角竟然被他抜了起来,再一看,那哪里是一只羊角,那分明是带着羊角手柄的一把怪模怪样的长刃匕首!
“楚浩然,你要干什么!”楚非绯惊得叫起来。
戴月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那张俊秀之极的脸突然之间变得那么陌生:“邵大人,既然未受月神感召,那便只有献祭一途了。真可惜,戴月心慕大人,原想能够一亲芳泽,谁知大人却看不上戴月。”
楚非绯被戴月一手按在身下,半个身子还被他压着,挣扎不得,又见戴月突然翻脸,心中大惊:“楚浩然,你演戏演过头了吧!”
戴月看着身下那张泛出惊惶的小脸,却还强自镇定地不肯求饶,心中又怒又怨,手中的长匕也高高地举起:“月神娶妻,要用chù_nǚ血来献祭,邵大人既然不肯与戴月合欢,那就别怪戴月心狠。”
眼看那闪着利光的匕首就要刺下,壁画上那嘴角诡异挑起,胸腹却被剖开的少女闪过楚非绯的眼前,她心胆俱裂闭眼尖叫了一声:“六王爷!”
匕首停在半空中,片刻后,桃花眼里翻涌的暗沉渐渐褪了下去,戴月的手缓缓地垂下,温柔地道:“再叫一声。”
楚非绯微微睁眼,眼前的戴月脸上已经没了狠厉,仿佛刚才那个要举刀杀她的家伙从来没有存在过。
“六王爷?”楚非绯试探地又叫了一声。
戴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那个眼角含情的戴月了,他伸出手轻轻捋了捋楚非绯的发丝,轻声道:“本王就是喜欢你求着本王时,那媚到骨子里的样子。”
媚?她有吗?谄媚还差不多。楚非绯心中吐槽,却因六王爷手中有刀,不敢放肆,只是尴尬地笑着。
六王爷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利刃,淡笑着道:“其实本王刚才还真想将你这丫头剖开看看,看看里面的那颗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楚非绯定了定神,六王爷话里有怨气,她听出来了,也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六王爷往昔待她确实不薄,只要是她的事,就是再难,再招皇帝猜忌,六王爷也从来没有皱过一下眉头,都是尽心尽力地帮她。
而今六王爷被小月国拿为人质,她却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