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子淇一直以来的打算,都是想将非绯直接带离这个空间的。
直到他中途回到二十四世纪那一次,从父亲那边传来的数据告诉他,这个空间已经相当的不稳定,如果再贸然带走这个空间的关键人物,空间势必坍塌,还可能引发整个纬度的动荡,后果严重不堪设想。
故而,杜子淇即便在楚非绯中了梦魄之后,被皇帝强行掠进宫去,也只能咬着牙,陪着楚非绯留在了天佑王朝。
他那时只盼着等非绯夺得了皇位,也算是将历史导入了正轨,那时再不露痕迹地诈死也好,禅位也好,尽量消除在历史上的负面影响,然后就可以悄悄离开这个空间。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原本看上去唾手可得的皇位,如今也变得岌岌可危,那方雪晴本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人,她虽然是天佑王朝的血脉,但却是在二十四世纪出生,她的时点不属于天佑王朝,若是让方雪晴得了皇位,对历史的改变是不可逆转的,整个空间也会陷入巨大的麻烦。
不过最让他吐血的是,楚非绯还没夺得皇位,她手下的人就先帮她建立了后宫,还给他分了个排名,更可恶的是,居然只是第五名......
别说杜子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楚非绯坐拥后宫,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允许她有后宫,又怎么可能屈居人下,仅仅当个排名第五的金乌!
此刻,杜子淇心里又是气恨又是焦急,眼前的这一个个,虽然都是人中龙凤青年才俊,在他眼里不啻于面目可憎,讨厌至极。若不是他们还能帮到楚非绯,他恨不得将这些碍眼的家伙一个个都丢到没有人烟的空间,让他们与怪兽为伍,自生自灭。
这时听到杜子淇请命入宫,张守逸也跟着道:“不错,我也不属于绯然居,若是我能进去,应该也能帮到非绯。”
杜子淇阴阴地盯了他一眼,这小子的蛊术有些门道,好吧,暂且忍了他吧。
这时六王爷和夏少元都想说话,崔澹雅却微微抬手止住了他们:“不,你们谁都不能去!”
杜子淇吃了一惊:“崔先生,你什么意思?”
崔澹雅难得神色凝肃:“从禁军的动向以及救世谷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方雪晴大概已经在宫内动手,而且她很可能已经与皇帝联手,此刻不仅皇城禁军已经为她所用,连天都城附近的州府州军,也恐怕是在她的调用之下,此刻你们冒然进宫,无异于自投罗网。
况且吴义的禁军训练有素,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那伪帝又自登基以来,就大肆招募大内高手。此刻的皇城不啻于铜墙铁壁。请问杜公子你自付你的身手足以在这样高手环伺的大内皇宫中来去自如吗?”
杜子淇语结,他是有功夫不错,但是他那点武功在天佑王朝根本就不够看,张守逸更是属于花拳绣腿,六王爷和夏少元连与人动手的机会都没有过,就算有武功,也可以直接忽略了。
要说他们这些“侍官”中,武功最好的,大概就要数邵飞了。邵飞上前一步正要请命,崔澹雅微微摇头:“邵飞,只有你可以与血玉隼进行沟通,现在禁军围困绯然居,你的神隼就是咱们与外界通信的唯一渠道,你必须留在这里,以保证消息畅通。”
邵飞眸光微微一黯,点头称是退了回去。
杜子淇一看崔澹雅将所有人都驳了回去,心中焦急上火,也顾不得崔澹雅是楚非绯的老师,冷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崔先生,你该不会是想等非绯和方雪晴斗得两败俱伤,你好自己做皇帝吧!”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皆是变色,崔澹雅一向如沐春风的脸更是面色骤然一沉,冷冷地盯向杜子淇。
夏少元连忙挡在杜子淇面前,躬身道:“先生息怒,杜兄只是太过担心公主,一时冲动,有口无心,还请先生息怒,不要怪罪。”
陆坤也连忙打着圆场道:“是啊是啊,这杜子淇长于二十四世纪,不懂礼数,还望先生不要和他计较。”
那一厢,杜子淇无视众人谴责的目光,背着手,神色冷硬地回视着崔澹雅,竟是一点认错的意思也没有。
崔澹雅冷冷地盯了他半晌,突然嘴角微勾,收了冷色,向一旁招招手,吩咐侍从上了笔墨来,然后刷刷几笔,写就一封信笺。
一旁的陆坤凑上前侧着头看着,面上逐渐显出惊讶之色:“先生这是?”
崔澹雅淡淡一笑:“这是我要送给公主的书信,小陆子,你便念一念与大家听吧。”
陆坤略一犹疑,还是捧起了那封信笺,朗声读道:“爱徒非绯如唔:当今伪帝狠毒,以重兵围困绯然居,为师并爱徒之众友人皆为之所困,禁军中有玲珑机变车,我等拼死亦不能敌,杜氏子淇更是被禁军所伤,命在旦夕......”
陆坤读到此处,众人皆露出古怪的神色,杜子淇怒声道:“崔澹雅,你什么意思!”
崔澹雅淡淡地摆了摆手,两名蓝衣侍从立刻上前,将杜子淇押着坐回到了椅上。
陆坤心中微微摇头,接着读到:“为师等纵焦虑如焚,苦爱莫能助,方雪晴狡似财狼,伪帝心机阴狠,唯盼爱徒能得机逃遁,从此隐姓埋名,勿挂勿念。”
信已读完,场中却是一片寂静,半晌之后,夏少元方迟疑地道:“少元愚钝,少元猜测先生是想借此信,激发公主的斗志?”
崔澹雅折扇轻摇,微笑不语,只是目光淡淡地瞟着杜子淇。
张守逸这时却道:“先生这封信说的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