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帕子原本是打算还给他的,只是时间太久,中间又发生了中毒的事情,这时间长了,竟然连她都给忘了。
好似被戳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秦落衣的脸微红起来。只是这极为丑陋的相貌,哪怕是如此娇羞的表情,落在众人眼里,也不过是换了个丑法罢了褴。
定了定神,秦落衣举起帕子,掸了掸上面的灰递给容云鹤:“还给你,还有,谢谢。”
容云鹤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将药瓶放下,这才缓缓道:“脏了的帕子给我又有何用?”
“我会去洗干净。”秦落衣如同碰了烫手山芋般缩回手,“然后会亲自送到王爷殿中。鲎”
容云鹤倒不是真有心让她还帕子,只是却没有点破,微微额首。
看她还有些失神的模样,容云鹤皱了皱眉:“伤口还疼?”
“不疼了,只是……”她顿了顿,才接着道,“只是我在想,锦贵妃是如何发现我李代桃僵之事。”
“此事,我权且去调查一番,如今,只要闭口不言,想必她们也抓不到什么证据,说到底,她们不过是嫉妒你被父皇格外看重罢了。”容云鹤似乎没有担忧的样子。
他了解自己的母妃,宋锦雅这个人,是个不做到完美宁愿不轻易出手的人,就算出手,也会假借他人之手,绝不会亲自出手给自己留下祸患,如今既然如此大方的去找花微澜和秦落衣,不过是只没有证据,所以杀鸡儆猴,给个下马威罢了。
看着容云鹤坚毅的脸庞,秦落衣一时间有些晃神。
今日宋锦雅的神色她不是没有见到,似乎很惊讶他会出现在那里。而且她也多多少少听下人提起过,说容云鹤多年前就已经搬出了百福殿中,独立门户,想必今日若不是为了替她解围,只怕是不会踏入百福殿中。
对容云鹤来说,她究竟算什么?为什么三番五次要救她?
秦落衣有满心的疑问,却也不知从何问出口,倒是容云鹤看出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低声道:“不用在意,我这般对你,不过是因为你像一个人。”他并不打算让她误会。
“像一个人?”
“是,一个故人。”
容云鹤沉吟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打算,秦落衣也知趣的没有问,只是心中倒是松了口气,却有些莫名的怅然来。
既然只是像故人,对她没有别的心思,她便可以专心复仇了,也不会对他有什么亏欠。
“三王爷,这是您要的衣服。”
不知何时,丫鬟素云走了过来,将手中一件紫色长袍递给容云鹤,江盏醉这才发现,他原来的衣服上蹭上了不少灰,想必是着急进门时碰上了墙壁,有些许白色的印记。
容云鹤接过衣袍往外走,却又顿住了脚步,对素云吩咐道:“从今日起,你便去观月阁伺候吧。”说罢又添加了一句,“秦落衣也受了伤,你记得按时给她擦药。”
观月阁,便是花微澜和秦落衣所住的地方。
素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埋怨:“王爷……”
话音未落,容云鹤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再多说。素云闭了嘴,眼里的恨意更深了。
“三王爷,不用了,观月阁已经有了梅兰竹菊,她们两人很好,可以帮我很多忙。”秦落衣急忙拒绝道,他话中的深意她不是听不懂,只是她本就是个丫鬟,要是多个丫鬟照顾,岂不是地位尴尬不伦不类?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非得又扬起轩然大波,她的一言一行只会更为显眼,到那时她想要刺杀便更难了。
“此事不必再议。”
容云鹤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口回绝了她的话,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待出了门,才发现不知何时,新的衣袍已经被捏的皱起一块来。他惊觉,刚才那一刻,她拒绝时他竟是有些动怒的。
眼神一冷,容云鹤手腕翻转,将衣袍紧紧抓在手中,转头拂袖而去。
秦落衣的伤并不严重,加之在这里实在有些压抑,休息了一会儿后,便托丫鬟去告知容云鹤,带着素云回观月阁去了。
回到观月阁时,花微澜已经回来了,她的额角受了伤,却已经包扎过了,想必是太医来过。
在乐文苑中,花微澜曾帮过她一次,虽不是有心为之,但秦落衣对她始终抱有一份好感,
此刻走到她面前,颇有些担心道:“姑娘,你的伤有无大碍?”
“无事,怎比得上你,眼角都受伤了,还劳烦三王爷替你医治。”
花微澜说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秦落衣蹙了蹙眉:“姑娘误会了,我与王爷并无关系,更何况,我的模样这般丑陋,伤不伤到眼角,也是一样的,只是王爷可怜我罢了。”
这话倒是挺中肯。
花微澜淡瞥了一眼她脸颊边丑陋的胎记,这种丑模样,哪怕是农家女都比她好看十分,容云鹤就算眼光再差,也不至于看上这般容貌的!只怕真如她所说,容云鹤是同情她。
想到这儿,花微澜的态度稍稍好了些:“行了,你回房休息吧。”
秦落衣福了福身,转身就要走,去又被花微澜喊住:“等等,她是谁?”
她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素云,便拉了素云过来解释道:“这是素云,服侍三王爷的贴身丫鬟,是三王爷将她分配到观月阁,说是……说是心灵手巧,可以照顾姑娘。”
她这话真假参半,素云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解释什么。
花微澜嘴角微扬:“三王爷这么说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