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逃也似的步向了湖泊,不再理会身后男子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那平静无波的湖面,一时间又陷入了记忆的漩涡。
母妃曾经最喜带着她泛舟湖上,一同赏月,一同观景,就连湖中的青蛙游鱼,都是她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那一叶扁舟也不知被宫中奴颜婢膝的太监们弃在了何处。
秦落衣闭上双眸,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软弱,但那思念之意却深入骨髓,让她不禁轻声呢喃,“母妃,我好想你。”
但转瞬间,这低语便化作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女子猝不及防地栽入深水之中,在半空中逐渐睁大的眼中盈满了惊恐。
方才,有一只暗手,自背后推了她一把。
这又是何人?
来不及思索,冰冷的湖水没过了头顶,秦落衣只觉得这湖如同万丈深渊般深不可测,她挣扎在水面上,连连呛了好几口水,却不敢放松。一旦真正沉下去,那便是万劫不复。
这水,让她情不自禁地心生恐惧,让她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死亡,对她而言仿佛又一次近在咫尺。
秦落衣只觉得无奈,似乎重生过来之后,她又已经多次命悬一线,这一次,她又是否能够劫后余生?
恍惚间,一个独属于男子的宽大怀抱紧紧拥住她,将她从水中带出。
半昏半醒间,秦落衣闻见男子身上有一抹沁人的暗香。
翌日。
秦落衣又一次悠悠转醒,她最后的记忆,仍是停留在自己在水中奋力挣扎,几欲溺水而亡的模样,不禁自语道,“又是谁救了我?”
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容云鹤冷峻的面容,却听见一句笑言,“落衣姑娘,你怎么每次都弄得自己如此狼狈,莫不是故意要让我施展妙手回春的本事?阮某的诊费平日里可是很贵的。”
抬眼看见阮灏君进来,秦落衣心中竟莫名泛起了一丝失落,幸而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一抹粲然微笑,“是君公子救了我?”
“算是吧。”阮灏君毫不脸红,毕竟是他把秦落衣唤醒的。
而落到秦落衣耳中,便成了是他跳下水中把自己救上岸,眸中顿时多了几分感激之色,“那我便多谢君公子了。屡次救命之恩,委实无以回报。”
门外,一抹紫色衣角闪过,却是于门口驻足。容云鹤手中端着一碗滚烫的姜汤,他却仿佛不觉痛,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咳,这个嘛,好说,好说。”阮灏君莞尔笑道,“不过以身相许什么的可要不得。”
秦落衣面上微微一红,她自觉对阮灏君还是颇有几分好感的,尤其是对他不声不响地帮了自己好几次而隐隐感激,因此说话时也颇为诚恳,“君公子温润如玉,翩翩如画,可谓是浊世佳公子,恐怕有不少闺秀盼着与公子喜结连理呢。”
阮灏君手执折扇,面上含笑,问出的却是刁钻问题,“落衣,你悄悄告诉我,你觉得我与云鹤比起来如何?”
屋外的容云鹤闻言也是屏息凝神,连滚烫的姜汤洒了几滴在手
掌上也不自知。
秦落衣托腮思考了片刻,忍不住耸肩道,“这问题未免也太过刁钻了吧,君公子更像是一块羊脂白玉,触手温暖,而三王爷未免像是寒冰玄铁,冷峻逼人。虽说二者的品质不分高下,不过女子恐怕大多都会更加偏爱暖玉呢。”
“毕竟,寒冰玄铁,不近人情,大多数人,都会因那彻骨的冰冷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