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昭远与大光明教早有宿怨,见夜落纥如此轻视自己怎能不怒,咬牙道:“好一个狂妄之辈,等你赢了我,再来说大话不迟!”他虽是怒火中烧,但并未掉以轻心,一出手便是天遁剑法中最凌厉的进攻招式,万千剑影幻化成澎湃剑意,如泰山压顶般逼近夜落纥身前。【..】
夜落纥冷声一哼,足下丝毫不动,右臂随意地向前探出,轻易便从钟昭远绵密的剑影中寻到了那柄宝剑的真身,将其抓在手中。
钟昭远料不到对方敢徒手抓住自己的长剑,不免大吃一惊,手腕一拧翻转长剑,试图将剑身从夜落纥的手中抽离出来。
夜落纥的手掌仿佛是铁钳一般,在钟昭远的大力拧转之下,剑身竟是丝毫不动,同时掌力暗吐,一道无形的炽烈真气顺着剑锋蜿蜒而行,向着钟昭远握剑的右手喷涌而来。
刘皓南藏身梁上,看得暗自惊心,一个多月前夜落纥与自己交手之时,未免内力被全数吸干,曾自断右臂,后来虽然得到了河东神医秦若玉的精心治疗,助其接骨续筋,但断臂之伤乃是重创,没有几个月的休养绝难恢复如常,夜落纥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可见其自愈能力十分惊人。
关于大光明教这门奇特的内功心法,刘皓南之前已经有所了解,阳燧经内力刚猛霸道,有开山裂石之能,焚天灭地之威,但它过于依赖外息,对自身力量控制不足,运功行气不能长久,若是控制不当便会有大量外泄的危险,极易受伤,然而,受伤之后恢复得也是极快,与寻常的内功心法大是不同。
其余人等距离夜落纥尚有二三十步的距离,却都感应到了夜落纥发出的那股无形却似有质的霸道真气,知道那绝非普通肉身所能抵御,不由得同时变色,乐清平急忙出声提醒:“昭远,快松手!”
然而真气运行的速度何其迅速,钟昭远来不及松手撤剑,整条手臂如遭火焚,衣袖顷刻之间化为灰烬,血肉一片焦糊。
众人惊呼声中,却见睿见和尚身形电闪、错步上前,在钟昭远的剑身正中伸指一磕,用自身的精纯真气形成一面护盾,猛的截住了夜落纥的霸道真气。那条看不见的火龙仿佛被人拦腰斩断,立时泄气消失,长剑却经受不住两股真气的剧烈撞击,发出嗡嗡铮鸣,剧烈地颤抖起来,最终断作两截,跌落在地。
刘皓南见此情景,更觉骇然,没想到睿见和尚仅以一指之力,便阻断了阳燧经的强大真气,破去了夜落纥的迅猛攻势。这一指举重若轻,看似平淡无奇,却有切金断玉之能。可知睿见的内功修为深不可测,绝不在夜落纥之下,刘皓南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和尚,你果然有几分本事,你我来对几招!”夜落纥遇到了真正的对手,立时精神大振,甚至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睿见和尚端立原地,淡然道:“施主就算赢了贫僧,也不可能将刘施主带走,何必多此一举?”
“若是赢不了你,那就更没机会了!”夜落纥却是不依不饶,暗运阳燧经内力猛地拍出一掌,如一个硕大火球直扑睿见的脸面,他倒要看看睿见如何接下这一掌。
睿见和尚的两只手掌相对,双臂不断圆转化圈,将夜落纥打出的那团炙热真气环抱于怀中,在空中划出一个个连绵不断的太极阴阳图的形状,阳极生阴,阴极生阳,如此无限循环,似乎永无边际。
随着睿见双臂环抱的空间逐渐缩小,那团看不见的火球气势越来越弱,竟似慢慢熄灭了一般,最终完全消失,归于沉寂。
与钟昭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睿见和尚的衣衫袍角没有一丝被烧焦的痕迹,仿佛有一道气墙将夜落纥的真气完全阻隔在外。
刘皓南看得心头大震,暗自惊叹中原武学的博大精深,他原以为谭峭的大化神功、陈希夷的指玄经,以及赵普的“合一气”已是内功心法的巅峰极致,却不想世上还有这般神妙的内家绝学!
夜落纥见状亦是大为失惊,脱口道:“和尚,你这是什么功夫?”
睿见和尚破了夜落纥的掌力,并无丝毫欣喜之色,淡然道:“此乃道家的内功绝学胎息功,施主承让了。”
夜落纥更为诧异,道:“你明明是个和尚,为何要学道士的内功,好生奇怪!”
“天下武功同出一源,都是为了固本培元、强身健体,达到外物环境与人体自身互通互融的合一境界,各种内功的修炼之法虽然不同,却是殊途同归,不必刻意区别。”睿见和尚不紧不慢地说道。
刘皓南细细思忖睿见之言,深以为然,无论是胎息功也好,大化神功也罢,讲究的都是阴阳和合,将外息内息融为一体,互生互通,才能保证体内真气运行的均衡和谐,达到收发由心、吞吐自如的境界。
相比之下,阴魄经、阳燧经这两种功法将内息和外息生生割离,为求速成而专修其中一种真气,着实违反了自然运行的规律,也埋藏下了极大的隐患,殊不可取,只有阴阳同修,才能根除这两种功法的弊端。
可是,刘皓南也曾听嫦儿说过,阴魄经、阳燧经原本是一部经书,名为《密莫光明经》,要学成此功极为艰难,大光明教中能有大成的,百年难得一遇,也正是因此,才有人想出了这速成的办法,顾不得为祸自身,也要练成绝顶内功。
想到此处,刘皓南暗自一叹,想当年那写成《密莫光明经》的大光明教高手该是何等的聪明颖悟,才能有此成就,可惜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