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年,对于墨西哥人来说,是一个不幸的时代,面对列强们赤裸裸的野心,他们既缺乏资金,也缺乏军队。圣安纳是一个勇敢的人,至少在面对东明帝国主义列强时,他明知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依然勇敢的站在了第一线。可是,他既没有与东明共和国强大的军事机器作战的经验,也没有强大到足够实现他战略意图的军队。
——某西方人士书写的《墨西哥悲歌》
墨西哥骑兵的冲锋非常勇敢,但他们的悍勇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克沁机枪恐怖到极致的火力直接把所有的人打蒙了过去。他们已经看到了铁丝网,正要驱策马匹从看起来极端脆弱防线上飞腾过去。
然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排机枪子弹扫射过来,飞溅的血液几乎将所有人都吓傻了。
圣安纳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情况,从来不知道穿越众的弹雨恐怖到如此地步,他自认为已经足够高估即将面对的火力,所以想要用骑兵快速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一瞬间冲垮东方人那看似极其薄弱的阵地。但他终究还是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马克沁机枪的嘶吼声在天地间传唱的一刹那,就注定是要被载入史册的。
在另一个世界里,一支五十人的英国军队可是曾经用这款机枪打退过五千名士兵几十次的冲锋,足足打死了对方三千人。
而穿越众也在一刹那,就让几十骑墨西哥骑兵直接栽倒在地。
这个时代的墨西哥军队是极其落后的,他们缺乏职业化的军事训练,虽然作战勇猛,但却全都是血勇之气。
仅仅只是这一瞬间的火力输出,就足以让这支冲锋的军队溃败下去。
看着这短促到极致的战斗,新兵蛋子们睁大了他们双眼,简直感到完全不可置信,他们一发接着一发的用子弹朝着墨西哥士兵的尾巴射击,直到指挥官一脚踹在他们屁股上,要求他们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战斗。
然后,他们方才发现,那场恢宏到极致的战斗,居然就这样结束了;那股汹涌而来的浪潮,竟然连稍微动听一点的响声都没有听到,就慌乱的演变成一群群的溃兵。
如果不是第六连的人数跟墨西哥人完全不成比例,又没法朝着森林里开动仅有的一辆装甲车,说不得他们就要朝着背后追杀,直到这支军队再也无法收拢起来。
这就是墨西哥人的军队,这就是信誓旦旦的想要收复得克萨斯的主要力量。那些刚刚登陆这片大陆不到半年的士兵们,怔怔的看着身边那些印第安部落战友们。
他们默默的念叨着,同样是印第安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圣安纳显然不知道对面那个阵地上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那些明明自己就是新兵蛋子的第六连士兵们,居然开始鄙视想要踏平他们的敌人。
他在机枪响起的一刹那,真的为那种壮烈到极点的场景所震撼。那才是战争,那才是真正的杀戮机器。
还有一发接着一发的炮弹,它们让整个森林都开始悲鸣,无数的士兵在恐怖的冲击力下直接被炸飞了起来,更多的士兵则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疯狂的逃跑。
有些人跑入森林里,然后就再也收拢不回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能够顺利的回到自己的家乡。
圣安纳终于知道北方那个同样充满野心的国度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打击。他再也提不起半点幸灾乐祸的心思,也终于知道自己想要凭借一股气势如虹的攻势,将这区区一百多人一口气拿下,是多么的无知。
他努力的收拢着惊慌的溃兵,以最坚定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他要让每一个士兵看到他,让每一个士兵知道他不可动摇的坚强意志。
这个瘸腿的总统就这么以他的意志重新凝聚起士气,以最不可置疑的语气告诉那些混血人士兵和白人军官,战斗才刚刚开始,他们仅仅才经历了一个小小的挫折。
可是,每一个人都惊疑不定,他们可以再冲锋一次,冲锋两次,或许还能再冲锋三次,甚至是冲锋十几次。
可是,如果他们在这场战斗中看不到任何希望,那这样的战斗真的非常的沮丧。
圣安纳同样非常的沮丧,他明明如此的想要为自己的祖国收复失去的土地,但他麾下的军队却完全无法承载起如此的重任。
他的喉咙有一点苦涩,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军队,也不知道该如何啃动眼前那如同刺猬一般的堡垒。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眼前那个连木制栅栏都没有完成的要塞可以称得上是堡垒了。
可是,他想要守护祖国利益的决心是无法动摇的。他忘不了墨西哥城里那些充满期望的眼神,忘不了当他向人们宣称将要拯救这个国家时,那热切的目光。
他看向那座被铁丝网环绕的阵地,陡然知道,东明共和国即便将他们的军队像撒豆子一样的撒在这片大地上,那些豆子也是坚硬如铁的。
不过,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如果他们连这样的小豆子都无法战胜,谈何收复得克萨斯。如果在这场战斗中,六千名士兵只是一个交锋就恐惧的撤出得克萨斯,对整个墨西哥的士气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能容忍这样的结局,好不容易再次站在总统的位置上,好不容易再次可以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退却。
这场战斗,这些士兵或许将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但无论遭遇多么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