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铃脸上露出一抹笑,颇为诡异,她道:“南岳,我活不了多久了。千变不仅破坏了我的眼睛也经年不间断地侵蚀我的身体。如今这毒再也压制不住,可冬凰草就这么一颗,它毁在了木蓉的手里……。便如我先前说的一报还一报,我没了命,可她还能活上许久,不过是没了以前的风光,她的命还在。南岳,我不欠她也不欠你,便是有,我也用我的命来还了。”
“怎么会……”南岳显然很震惊,他悲痛不已:“我不知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师傅为什么从不告诉我,如果……”
花铃打断道:“没有那么多如果的,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木蓉的要求,再来一次,只要她要求,你还是会带她去看冬凰草,她还是会毁了它。”
南岳沉默着,花铃说的话让他没办法反驳。木蓉是他所爱之人,他从小就说过要护着她,而花铃也是他心底认定的妹子,同样是发誓要保护的人。可是,他到底,一个都没护住……
南岳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却没发现身后的女子嘴角溢出的嘲讽,那般刺眼。
女子喃喃自语道:“你看,我的琴怎般都不如你,他却没听得出来呢!”
夜晚,床前的屏风上落下一道暗影,一道低哑的女声在寂静的屋内响起,“少谷主,谷内传来消息,谷主醒过来了。”
花铃轻声道:“是吗?那真是极好的!”
在木蓉毁了冬凰草后,药王石决明以身试药以至昏迷不醒,至今已有五年。几天前南岳离开后,花铃便回了趟药王谷,把药王身上的毒转到了自己身上,算算时间他也该醒了。
挥退侍从,花铃声音低微,“总算没白费了你的心思。”
“就这样罢!”
“嗯,就这样了。”
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宿,天际稍明时,她知道她该走了。这五年来花铃在外闯荡,一来是为了寻找冬凰草,二来则是为寻一条退路。
太多的人知道花家有一本上古遗留的音功秘籍,功法极为强大,名为九霄碧落。那功法放在花家祠堂的暗格里,花家被灭的那一天被那伙人夺了去,手抄本则是在躲在密室里的花铃身上,被南岳偷偷抄了份给了木蓉。后来花铃把它交给了圣域,作为交易圣域替她查出了那伙贼人。
这些年来,她与药王四处奔走没有放过一个仇人,包括作为主谋的木蓉的父亲。也因此木蓉与花铃结了仇,她杀了她父亲,她毁了她的药……
花铃不会救治木蓉,她很清楚,木蓉不会死,她也知道以木蓉的性子,失去了力量只会生不如死……
除了花家寥寥几个人外,没人知道,祠堂里的那本功法是假的,而那份手抄本却是真的,只是上面也只有琴谱。琴谱是不能修炼的,只有琴谱没有心法修炼到最后只会走火入魔!
花铃其实大可不用动手,只需要等着,他们自己就自投死路了,只是人生到底需要些支柱。十岁前花铃的人生有多幸福快乐,十岁后就有多冰寒刺骨。她把恨刺进了骨子里,每次毒发带来的疼痛都让这恨深入一层,报仇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执念……
她把琴谱连同这些隐秘都告诉了圣域这才换得仇人的消息以及一株冬凰草,冬凰草毁了,或许真是天意吧!为了报仇,她手上也染上了太多无辜之人的鲜血。
心魔难过,仙路已断……
两年后,一处无名山谷内山清水秀、落英飘红,桃树下清丽的女子安静地躺在摇椅上,摇椅吱呀吱呀地晃动,带起深谷的深邃、缱绻,渐渐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