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一烈,像是一面钢板扑面而来,扑得众人齐齐一退,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一道火影突然一亮,那般狂猛的红似将半天都烧着,听见一人在半空中大喝:“老夫带人走!”
就在说这几个字的时间里,隐约狂风大作里有人影一掠一让又一掠,恍惚间好像还有击掌噼啪声怒喝惊叱声,众人脚下的草地突然都塌陷了几分,那道火影一黯又大亮,火龙一般远远射了出去,最后一个“走”字已经远在数里之外。
两句话的时间,帐篷毁,毯子飞,地面塌,满地滚了站不稳的人群,连草皮都剐掉了一层。
这人——其实大多数人还没搞清楚刚才出现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只知道说的是人话,但从头到尾连影子都没看见,不过眼皮一眨,就像遭了雷劈。
姚迅滚在地下,被那石板一样的风打得鼻血直流,半晌才透过气捂住鼻子喃喃道:“带谁走?莫名其妙亮一亮就不见了,也没见少人哇……”
他身侧云痕还站着,护着滚得乱七八糟的雅兰珠,突然静静道:“少了。”
“啊?”姚迅四处张望一下,砰一下跳起来,惊叫:“我的主子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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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认识我吗?”
“……”
“请问我认识您吗?”
“……”
“请问您认识我妈吗?”
“……”
“那么是我认识您妈?”
“……”
“您不认识我我不认识您您不认识我妈我也不认识您妈,您抓着我干毛呢?”
“……”
孟扶摇怒了。
莫名其妙天降一只火红的老头,莫名其妙冲过来便裂了帐篷抓了自己,刹那间五个字的说话时间自己和长孙无极云痕都对他出了手,结果那老家伙团团接了,刹那间还使诈要去抓雅兰珠,自己一冲过去,他趁机偷袭拎走了自己。
她忍着莫名其妙的怒气彬彬有礼的问了很久,希望这老家伙张张嘴好泄了真气让她趁虚而入,不想这死老头子竟然一声不吭,无论是讨论自己和他妈的交情还是讨论他妈和自己妈的交情都没能让他有所触动,真是白瞎功夫。
“死老匹夫死老乌龟死老头你丫放我下来——”孟扶摇换用泼皮式攻击法,试图让头顶那只七窍生烟将她掼进尘埃,最好掼到后面那只紧追不休的家伙怀中,她从未如此刻这般思念那个怀抱,“——你这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幼稚园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症的青蛙头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化粪池堵塞的凶手被诺亚方舟压过的河马新火山喷发口你去打仗的话炮弹会忍不住向你飞你去过的名胜全部变古迹你去过的古迹会变成历史……”
头顶上红袍老人突然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个脏兮兮的布团子,往聒噪的孟扶摇嘴中一塞。
“……”
孟扶摇悲愤的瞪着那布团——从形状颜色质料来看,很像袜子!
臭袜子!
最起码七天没洗的臭袜子!
她孟扶摇、她尊贵的无极将军、大瀚孟王、轩辕国师、大宛女帝孟扶摇!
嘴里、塞着、臭袜子!
孟扶摇出离愤怒了,孟扶摇斜眼一瞟怀中那只,元宝大人刚才就在她怀中,一路被掳走,现在正顶着风眯着眼,艰难的从她怀中爬出来。
孟扶摇用眼神示意元宝大人解救她于臭袜噩梦之中,元宝大人做惊恐状——不要,会熏死高贵的元宝大人的!
孟扶摇眼神转为阴森——不要?真的不要?你确定不要?你确定你坚持你的不要并绝对不畏惧因为这个不要而引发的任何不良后果?
元宝大人立刻做无辜状——谁说不要的?为你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它艰难的爬——火红的老头奔得太快,以至于在他的速度下连呼吸都困难,任何动作都像在龙卷风之中挣扎,元宝大人白毛飞扬的挣扎着,好容易爬到臭袜子附近,还没抬爪,一只手指突然凌空伸过来,挑起它往后一抛。
“吱——”
孟扶摇闭上眼睛,完了,这么高速的奔行这么烈的风,耗子一定被卷出十里之外了。
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还是晃着一团白球——元宝大人临危不惧,在最后一刻一把抱住那手指,双爪一盘盘上了。
那老头也没收回手指,于是元宝大人便被凄惨的吊着,钥匙串上的毛球一般在风中呼呼的荡着……
老头拎着一人一鼠跑了很久,从黑夜跑到白天,孟扶摇只觉得头顶上风声呼啸,连头发都扯直如旗,风刮得肌肤僵木,满头满脸的冰凉,咬牙切齿的想,这只奔得真快,半天就可以跑出草原,真是一匹好马。
果然,前方出现一座石山,真的快到草原边界了。
石山就在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而这只火红的火烈鸟似乎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依旧没有减速的、凶猛的、狂放的、一往无回似乎想学共工撞山一般轰隆隆撞了过去。
孟扶摇闭上眼睛。
原谅她不想看见无极牌鼠肉糕和大宛牌孟肉饼。
“吱——”
元宝大人的惨叫声像是一声尖利的刹车。
火烈鸟刹车。
真的是刹车。
就像快要撞上山头的列车,司机牛叉的啪的踩死油门停车,乘客还禁不住惯性的作用身子向前栽。
孟扶摇便栽了出去。
她“唰”的一下便飞了出去,在火烈鸟身子站下险险离石山还有半人距离时,她优美的鼻尖已经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