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竟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李校尉冷冷道:“你是官宦子弟最好了,国孝期饮酒作乐,当街调戏平民百姓,若是你家有做官的,你告诉我,我也好告知我们大人。”
那纨绔有些醺醺然,脑子还是有些清醒的,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道:“方才那是贼人,偷了我的东西......”
李校尉根本不听他说,等到了衙门口,他忽然一顿,想起了被困住的那个人是谁,他一转身,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那纨绔脸都歪了,更是叫嚣不停,李校尉狠狠皱着眉,进衙门口一问,便知道将军已经来了。
他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
“是......”李校尉艰难地推开门,看见长官正看着几份羽林卫人手调度的记录,他没有抬头,淡淡问道:“怎么了?”
李校尉是萧家军出身,在府里曾见过小少爷几次,对小少爷现今的际遇也知道几分,他犹豫了一会儿,道:“将军,今日属下抓了一个人。”
“嗯。”
“他说他堂兄弟是李向敏。”
“嗯。”萧沐郎不为所动。
李校尉小心翼翼地看着萧沐郎,小声道:“属下看见他当街围住了一个年轻公子调......戏。”
萧沐郎终于抬眼看他,李校尉鼓足勇气道:“属下觉得那个人,有点儿像,像小少爷。”
萧沐郎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折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看着李校尉,“你从头跟我说!”
“是!”
萧沐郎听他说完,重复道:“当铺?”
“......是。”
萧沐郎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李校尉等了一会儿,萧沐郎长叹一声,道:“今日渡郎在府上,你叫个人喊他过来,说我找他。”
“属下明白了。”
萧渡郎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大哥是有什么吩咐,等他听完,一拍桌子怒道:“李向敏算个什么东西,他都不敢在父亲面前吱一声的,那个堂弟倒是胆子大!”
“渡郎,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要你来,是叫你去南蓑巷,你送过去几百两银子。”
“好!”萧渡郎答应下来,又犹豫道,“可是大哥,小弟从来不叫我们进门,也从不要我们的东西......”
“买成米买柴油。”
“哎!我知道了,那个姓李的呢,大哥,你可不能放过他。”
萧沐郎淡淡道,“你不用担心。”
萧渡郎买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去敲门,他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一个弱弱的声音道:“谁啊。”
萧渡郎虽然是个八尺男儿,却最有柔肠,一听小弟的声音眼泪就止不住了,他擦擦脸,哽咽道:“是我,二哥。”
萧云郎顿了顿,把门拉开了一道小缝。
萧渡郎心疼他可能被早上的事被吓坏了,萧云郎的脸果然还是苍白的,萧渡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弟的脸,萧云郎没有闪躲。
萧渡郎勉强笑道:“进腊月了,二哥来提早给你送些年货,怎么,不叫二哥进门么?”
萧云郎低着头,一言不发。
萧渡郎道:“二哥是知道你过不下去了......咱们是至亲兄弟,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我不进去行么?你把东西留下。”
“......我不要。”
萧渡郎道:“大哥是大哥,我是我!你不是最跟二哥好么?二哥从来没有逼过你什么,你愿意留在这里,二哥也不强求你回伯府去,可是二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挨冻受饿,你这是要把二哥的心挖出来了。”
萧云郎擦了擦眼泪,含泪道:“我说过,我再不是萧家的儿子了,我对不起爹爹和大哥,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你难道不明白大哥早就后悔了么,大哥不该逼你和离,爹爹也......云郎,二哥求你体谅爹爹,爹爹年纪大了,他想你啊。”
萧云郎一边流泪一边咬住下唇,他想把门关上,萧渡郎却不许,蛮力把门扯开,叫自己带来的兵士往屋里搬东西,萧云郎还想拦,萧渡郎握住他的手怒道:“你是要饿死冻死!叫爹爹、大哥和我难受一辈子!萧云郎,我求你不要这么自私!萧家锦衣玉食养你养到十六岁,就比不上在靖川侯府这几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