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借机起哄,避开刚才的丑事,你一句我一句的重新嚣张起来。沈重对萨尔浒决战的提醒,以及对整个战役的分析总结,引发了朝廷争议,因此万历皇帝暗暗下旨传沈重赴京,听取其对辽东的建议。只是大明朝没有保密意识,就是皇宫内院也是四处漏风,因此这消息已是传得人尽皆知。南京六部和国子监的官员,自是拍着桌子对万历皇帝的糊涂和黄口小儿的沈重一顿大骂,因此南京的文人才俊和国子监一众生员也就都知道了。
本就对因为两部书一场戏而名闻天下的沈重嫉妒不服,再听到连皇帝都要垂询他边关战事、辽东战局,更是不忿。因此国子监人等便派人盯着沈重一行,准备等他到了就给他个好看。待一一商量准备充分后,得知沈重已经入住祥云客栈,便先派了先头部队给他个下马威,不想马前失蹄,先折了一阵。
周世安等人原想着若是沈重中计接了谏言皇帝的差事,就虚情假意吹捧一番,日后再看他被皇帝治罪的笑话。若是推脱不肯谏言,就先责他失了大义,再在兵事上将他驳得无地自容,才算出得口气。此时周世安等人勉强岔开刚才的败局,重新回到预先的步调,便收拾了信心,再次点燃战火,只是因为刚才的丢脸,语气态度软了一些。
“东海,你说此败乃是因为用兵仓促,实则大谬也。经略、总兵和十一万大军皆已到位,战略布局皆已完成,何谈得上仓促二字。而是因为……………………”
“东海,你说力量分散,不当四路分击,亦有问题,要知若是合计,奴酋可以依托山高林密以避锋芒,进可远击,退可远遁。愚兄以为……………………”
“东海可知战守之策,不在前敌应变,而在朝堂妙算。此战之败,乃是国事颓废,国库空虚所至。天子不朝,那方从哲等一干小人却……………………”
“东海你说杜总兵贪功冒进,不怕寒了前线拼死将士之心,此战之败,非是杜总兵进军神速,而是杨镐不知兵事,指挥失措,料敌不明之过,那杨镐……………………”
“东海贤弟,勿怪为兄说话直接,也是为了你好。你小小年纪,才读了几本兵书战策,可识得辽东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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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自己书上关于襄阳大战点评的那一小段文字,拿出来揉碎了再一条条掰开,从中挑剔着沈重的无知和自大。刚开始言语尚还保持着客气,后面简直就是摆着军事大家的样子,指着鼻子将沈重在兵事上的可怜见解驳斥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一个个声音快掀翻了房顶,那口水都喷溅到沈重脸上,手指就要戳破沈重的脸皮,沈重只觉得如同一群苍蝇围着自己团团乱转,心中实是烦闷。等这些兵法大家终于心满意足地住了口,鄙夷地瞧着一言不发的沈重,沈重才感觉到久违的清凉。
看着等着自己只要敢辩驳,立刻就群起发动的众人,沈重天真无邪装作迷惑地说道:“诸位仁兄刚才突然又不许小弟向天子谏言,小弟还没搞懂,又说些什么小弟知晓兵事,涉及辽东战局之类的话,小弟可就更听不明白了。”
众人听了先是气势一虚,然后又气沈重装傻,甄谦邹便怒道:“东海何必故作不知,你即在书中妄自点评辽东会战,此时如何装起傻来。是看不起吾等吗?”
沈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苦笑道:“原来如此,诸位仁兄错怪小弟了。想小弟年方十五,自幼穷苦不能读书,如今连童生都不是,如何懂得兵事。想那辽东万里之遥,小弟草民身份,居住乡下山野,又看不得邸报,得不到讯息,又哪里能知晓国家大事和辽东战局,怎谈得上指点朝廷如何用兵。至于那书,原是为了换钱生活,写的时候只求好看,哪里管得了许多,至于所谓兵事点评,都是胡编乱造、纸上谈兵而已”
赵斯达不信道:“你那襄阳之战为何同萨尔浒之战完全一样?”
沈重苦着脸道:“赵兄不应问我,而是应问上天,或是那些辽东的官员,为何竟和我书中的情景一样。”
曹丹质问道:“那因何天子要宣你入京,垂问边事攻守之策?”
沈重更是苦恼似得,委屈地说道:“宫里来的孙公公和南京镇守陈公公说,天子和郑娘娘喜欢小弟的红楼梦,要我带了沈家戏班进京表演,哪里有什么天子问策之事。”
周世安听了,也是犹豫,问道:“那为何如今南京六部和国子监都传遍了,天子要你入京奏对。”
沈重此时反而生起气来,怒道:“周兄因何问我,又不是我传得,为何不问问南京六部和国子监传播之人。这传播消息的不问,却问被传之人,是何道理?”
曹丹见周世安喏喏不能回答,便说道:“你说不知兵事,不知朝廷布局,不知辽东决战,我却是不信。都说南京翰林院温体仁大人乃是令祖,你必是从他那里得到消息,如今却来糊弄吾等。沈东海,你还想狡辩吗?”
沈重拍案而起,指着曹丹的鼻子问道:“我与曹兄君子相交,哪怕有误会也当解释化解才对。即便是道不同你我绝交,也不应出恶语辱及先人,混淆祖宗血脉大事。我倒要问问曹丹先生,谁教给你的修养礼仪,你曹家门风可有胡乱指认他人祖先训导!”
曹丹被沈重羞得无地自容,被辱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