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水师舰队,张开风帆顺着季风,沿近海浩浩荡荡南下,经宁波、台州、温州,并在福州做了最后一次补给后,便掉头东南,远离了故国家园,历经两个余月的行程终于到了终点,台湾已经近在眼前。
无边无际,清澈碧蓝,暖风习习,晴空万里。中有大陆,白浪拍沙,郁郁葱葱,青山隐隐。地势平缓,外低内高,丘陵盆地,生机盎然。北通东海,南接南海,西望中原,东连天际。
定边军水师游弋在台湾北侧,除了沈重和随张劳南下考察的水军,近百艘大船的甲板上,定边军上上下下人头攒动,一齐望向他们未来的家园。
水师将领聚集在沈重的大船上,张劳用手指着一个粗略的堪舆说道:“末将此前南下考察,曾领着水师绕台湾一圈,只是时间所限不曾深入陆地,只能略略说个大概。”
王福笑骂道:“什么时间有限,还不是贪心抢了西洋的商船,简直和蒋海山一个模子的贪婪,若是耽误了咱的大事,老子不找你,直接拿毁人子弟的蒋海山说事。”
蒋海山笑道:“三千料的西洋商船,整整一船的上好生丝,都不用费事搬运,倒手福建海商便是十万两白银,全买了日常所需的物件。你既然不忿,等咱们上了这台湾岛,可别舔着脸找老子要东要西。”
见两人还要斗嘴,沈重微怒道:“用不用老子给你们腾地方,让你们两个兔崽子先斗斗再说?这么精力旺盛,等上了台湾岛,老子有的是地方让你们消耗。”
见二人不敢再说,沈重便朝张劳笑道:“你接着说!”
张劳瞅了一眼吃瘪的蒋海山和王福,便扬声笑道:“台湾岛东北向西南走向,南北狭长东西宽阔,南方有几处风平浪静的深水可做码头,北方只有一处可为港口。便是咱们水师的对面所在。末将考虑日后要与朝廷来往,南方太过不便,便选了此处作为定边军第一驻军之地。”
沈重问道:“陆上的情况如何?”
张劳笑道:“南方未多做考察,此处倒是登陆详勘。这里的水域可以停泊大船。从此处上岸后,南北地势走高通向中央山脉,东西地势走低,乃是丘陵盆地。东面的土地太窄难以开发,西面却是大片的盆地。可以耕种安居。”
沈重点头笑道:“海岛生存,还是几十万百姓的生活,淡水乃是关键,这岛上的水源如何?”
张劳连忙说道:“台湾地处南方,温和多雨,山中瀑布飞泉到处都是,淡水十分充足,尽可安顿几十万军民。只是东西太过陡峭,水势太急,河道太短。却是存不住水。若想长期安居,需要修筑水坝和蓄水池才行。末将也是有此顾虑,才将此处作为第一选择,这里上岸后便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水量十分充沛,不仅平缓可以操船,还可以直接饮用灌溉。”
熊兆珪问道:“岛上可有住民?”
张劳苦笑道:“南方不清楚,此处倒是碰到一些蛮夷,语言不通而且十分骁勇,就是人数似乎不多。末将绕行台湾时。也曾看到一些木屋棚子,似乎是中原的样式,想来必是福建渡海求生的百姓,只是粗粗看来。人数也不太多。”
沈重听张劳所说,与后世的记忆大约吻合,便点头问道:“红毛番在哪里?”
张劳连忙靠近堪舆,用手指着台湾中部说道:“就在此处西部,两地相距倒是不远,也就几日的航程。可是因为有红毛番的水师,末将船少难敌,便没有靠近查看。”
见张劳说完没有别的补充,沈重便指着堪舆北面笑道:“便是此地,作为我定边军占据台湾的第一处据点。筑城移民,开耕土地,治理水利,修建海港,从此便叫台北如何?”
熊兆珪点头笑道:“好是好,只是一时之间只能粗粗修建木棚,想要建城而居,怕不是短期可以做到的。”
潘林笑道:“这又很难,大人早就指引老头子弄出了石灰水泥,此物最好生产,加上水按比例调和,只等风干之后便可坚若岩石。不仅可以就地取材,还可随心所欲打造形状,若是和铁木一齐布设,便是火炮直射也难损毁。”
看着惊喜抚掌大笑的熊兆珪,沈重哈哈一笑,便对众人说道:“蒋海山领着水师游弋巡逻,护佑登岸军民的安全,尤其是要防住澎湖方向的红毛番。”
蒋海山笑道:“末将遵命,请大人尽管放心,以我定边军此时的实力,谁他娘的敢与咱们争锋。”
沈重点点头,转身对潘林笑道:“老潘先领着匠作营和医护营上岸,让周浩的两千步卒配合你,考察建标,划分区域,修建库房军营,先把大家安顿下来再说。”
潘林笑道:“除了船厂,老头子把威海卫都搬空了,随船而来的工匠虽然不多,可有周浩那小子配合,大人尽管放心就是。”
沈重笑道:“再有一个月,第一批朝鲜劳力便可抵达泉州,再有两个月,山东的百姓也就到了,届时老潘就可以轻松些,如今只好劳动咱们自己了。”
见潘林含笑点头,沈重便扭头喝道:“胡大柱、刘大栓,领亲兵营的铁骑上岸,一是深入陆地考察地形完善堪舆,二是领着通事接触当地住民,争取和睦相处。”
胡大柱笑道:“第三便是哨探四方,为潘爷爷他们提供保护,末将自然知晓。”
沈重哈哈笑道:“便是如此。蒋海山,先派小船送潘林和周浩上岸,等码头粗略完成,便指挥诸船陆续靠岸卸货,然后命张劳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