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正被这小太监吹捧得迷迷糊糊、洋洋自得,猛然听得他的名字,浑身都是一个机灵,不由忙问道:“没听清楚,你叫什么?”
曹化淳躬身笑道:“奴婢曹化淳,公子可是听着奴婢的名字奇怪,这名字可不像太监的名,因是宫里老祖宗王安公公起得,就舍不得换掉,倒是让沈公子见笑了。”
沈重坏笑道:“你这名字起得极好,好得不得了,我一见你就觉得亲近,回头咱俩可要好好打打交道,不是兄弟也要处成兄弟才是。”
曹化淳听了大喜,能和被皇爷看重的沈公子交好,日后前程必是有望,哪怕在皇爷郑娘娘面前提上那么一句半句,不,哪怕是孙隆孙公公面前说个情,那也能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只觉得今天能被派来传话,能认识沈公子,能被沈公子看重,真是天大的运气。感激之下,回头望着沈公子想说些感恩的话,却见沈重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好像在算计什么,不由臀部一紧,生怕沈公子从南方而来,有些好男风什么淫邪的爱好,硬生生把感激的话给憋了回去,只怕被沈重惦记上。
沈重看着曹化淳听了自己如沐春风、温和亲切的话语,竟仿佛噤若寒蝉的样子,很是诡异。奇怪之下,想着这日后崇祯朝的名人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否则为何突然不敢和自己再搭话。想着刚才孙隆说得,天子和郑娘娘赏赐给自己的五千二百两银子,莫不是被这小太监大胆贪污了,不由紧张地问道:“化淳啊……”
曹化淳听沈重叫得亲热,只觉浑身阴冷,畏惧地不敢出声,沈重更是疑惑,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孙公公刚才说,万岁和娘娘赏赐给我五千二百两银子,怎么不见,莫不是哄着我玩?”
曹化淳听沈重问得是这个,身子才放松了一些,回道:“这皇上娘娘金口,谁敢耽误,早就送到前面的院子,沈公子一到就可以拜受了。”
沈重松了一口气,想着孙隆刚才的无耻,便又问道:“孙公公说我们这一百余人的花销都走宫里,这如何走法,是直接折现银子,我们自己花销吗?”
曹化淳笑道:“哪有那样的事儿,这沈家班住在前院,吃食衣服都有定制,都在里面解决安排。沈公子及女眷下人的花销,自是由奴婢伺候着,需要什么您就吩咐,奴婢自会去办。”
沈重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即是如此,瞧见前面的餐馆了么,一会儿安置了,照着最贵的去给我弄两大坛子来。”
曹化淳迷惑问道:“公子即是爱酒,一小坛子也尽够了,喝完再去取不就成了,因何要两大坛子酒?”
沈重笑道:“一坛子洗手,一坛子泡脚。”曹化淳听了一个踉跄差点滑倒。
沈重到了院子,瞧着倒是宽敞洁净,自是满意。先让翠儿找曹公公要了皇上娘娘赏赐的银子,再让曹公公下去准备饭食和沈家班上下的衣服、被褥,自己带着几个主演又细细排练了一个时辰,尤其是几个唱曲子的,一个个听了都是韵味十足,应是这一路演绎都练熟了,才放心到后院休息。
一进内院门,就见到大柱和栓子苦着脸、一瘸一拐地要去死挺,沈重说道:“你们这是做得什么怪,可是受不得北方的气候,下面起痱子了不成?”
大柱悲愤地带着哭腔说道:“还不是公子非逼着我和栓子骑马,我们又没骑过,这一路下来,腿和屁股上的肉都磨烂了,你现在还说风凉话。若不是我爹就在前院,不敢动你,今天非揍你不可。”
沈重咂着嘴道:“你们俩是猪啊,不会在裤子里垫上几层棉布,再说只是让你们练骑术,我也没说不让你们休息啊?”
大柱指着沈重怒道:“重哥,做人不能如此无耻,你明明就是因为我和栓子说话恶了你,要报复我们。刚开始骑马时,每次我和栓子刚一下马休息,你就和我爹嘀嘀咕咕,然后我爹就走过来连踢带打地不让休息,打得我们再不敢下马,只有晚上住店时才能恢复几分,现在却假装好人。”
沈重大是奇怪,说道:“你爹打你我倒是见过几回,可不让你们休息实在是不知道,这么不人道的法子,我怎么会做。我就第一次骑马的时候,故意整了你们半天报复,后面可绝对没有。”
正说着,恰好胡木匠来后院找大柱,沈重便问道:“胡叔,你为何不让大柱、栓子下马休息,他们一休息你就教训他们?”
胡木匠理所应当地说道:“你那天找孙公公要马匹,说要带着他们俩学骑马,我问你学那玩意作甚,你不是说等哪天若是万岁爷点你当了大将军,就给他们一人一个指挥使干干。我寻思着既然万岁爷看重你,巴巴叫你上京出主意,这事儿靠谱,八九不离十能成,为了良乡村日后富贵和他们俩的前程,自然是照死了练,敢下马就照死打,否则没出息日后跟不得你从军。”
胡大柱和刘大栓眼泪哗哗的,哭诉道:“爹,你倒是听全了啊,重哥只说练习骑马,也没让整日骑在马上不能下来,你看看,我和栓子屁股、腿上的肉全烂了。”
说完怒视着沈重,沈重无辜地摇着头表示不关自己的事儿,栓子怒道:“重哥你别装无辜,要不是你和胡大叔乱开玩笑,我和大柱能这样吗!”
说完二人悲愤地进屋收拾烂肉去了。沈重鄙夷地看着为了富贵虚荣连儿子都吓死手却仍然一副不知悔改的胡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