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蔫和他儿子王碾子,刘大江和他儿子刘二杆,还有鲜儿、环儿都进京了。沈重将赴京路上抄袭整理的《聊斋志异》交付给绍兴商会,得了提前支取的利润,得意洋洋地想找翠儿和小芝显摆,回来一进内院后堂,就看见了如此热闹亲热的场面。
沈重也是非常高兴,正要上前寒暄,就见王老蔫和刘大江瞧见自己非但不见喜悦,反而眼神躲闪着蹭到众人身后,仿佛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的样子。
而鲜儿见了沈重,“哇哇”得放声大哭,上前拽住沈重,仿佛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释放了出来,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子……,咱家……咱家……的银子……都……没了……呜呜……”
沈重听了大怒,大声问道:“谁干得?”
鲜儿指着躲在众人身后低头不敢见人的王老蔫和刘大江,哭道:“刘爷爷……还有……他们,说是得你的同意,要研究什么火器和弩箭,全……呜呜……全花光了。”
沈重悲愤地看向王老蔫和刘大江,刘大江瞧着躲不过去,眼睛一转,忽然冲了过来,亲热的抱住沈重,然后哈哈笑道:“重哥大喜啊,你吩咐我们弄的那些东西,成了。”
沈重一愣,难以置信,大喜之下忙问道:“全都弄出来了,没瞧出你们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才不到两个月,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快和我一样一样说说。”
刘大江得意地揽住沈重的肩膀,猥琐得表着功说:“用火药推进箭矢,还有你那高爆火药都能用了,尤其是那火药,点了扔进水里,能炸起一片鱼,良乡村这个月净吃鱼了,吃得全村老少一说话全都是一股子鱼腥味儿。”刘大江说完还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烤鱼的美味。
沈重更是欢喜,赞道:“你们真是辛苦了,想来必是日夜不息的忙碌,才能这么短的时间就给弄了出来。”
王老蔫见沈重听了鲜儿的诉苦,竟是不气反喜,也舔着脸走过来笑道:“咱良乡村多少年的手艺,又不缺钱,还用得着费那劲,没十天就把这箭矢和火药定型了。听胡铁力和王东山说了,重哥没准还要去辽东当大帅,保证到时候让你得用,杀得蛮子鬼哭狼嚎。”
沈重满意地点点头,夸赞了几句,然后问道:“那自生火铳和铁炮、大火箭呢?”
王老蔫马上蔫了,小声说道:“没成。”瞧着沈重脸色一冷,忙道:“不是咱不行,而是……而是……没钱了不是。”
沈重艰难地摇摇头,回头问着鲜儿:“他们折腾了咱们多少银子?”
鲜儿心疼得哭道:“全没了,绍兴商会送来的二十万册卖书的红利,还有胡大叔他们在外近一个月的演出利钱,整整十万两银子,全没了。”
沈重听得脑子有点晕,摇摇晃晃摸着椅子坐下,半晌没有反应,王老蔫和刘大江瑟瑟得躲在一边不敢吱声,不时偷瞥着沈重。
良久,沈重对着他们竖着大拇指赞道:“辽东十一万大军几个月才用了二百多万两,抚恤善后才三十六万两,这马上要稳定辽东大局,兵部才核算了一百万两。你们真行,就一个高爆火药和火箭的定型就花了十万两白银。你们良乡村的战斗力怎么就这么强大,强大到我总有一个用刀捅死你们的念头儿。”
鲜儿在一旁气道:“重哥,都是你,非要让一群木匠、铁匠弄什么兵器,他们最多也就是修了咱家的园子,还说什么日后指着这手艺富贵,谁知等你的书卖钱了,全都一个个下手就抢,都和富贵闲人差不多,你知道刘爷爷拿银子的时候说什么,他说反正全村闲的没事干,搞搞兵器打发打发时间,就不信一百石面粉还学不会蒸个馒头。”
沈重听了回头怒视着王老蔫和刘大江,恨声说道:“这两个馒头的面粉是怎么花的,你们两位老叔倒是给我说说。”
刘大江缩缩头,瞧着翠儿四女和胡木匠、王铁匠一齐愤怒地看着自己,便小声说道:“那高爆火药,原是找人买了几次硫磺、硝石和木炭,每次都堆得和小山一样高。又在东白山盖了一座竹屋,屋顶吊起磨盘,粗绳子穿过屋顶和树杈,远远绑在屋外的树上。屋里放着定制的火药,旁边一个大水缸,水里放置了密封的竹筒通在屋外特制的大铁壶口,这开水的热气便顺着竹筒进入屋里的水中冷却,好增加屋中的湿气。然后一次次给磨盘加重挤压火药,等干了再点了试威力。”
沈重迷惑的说道:“方法不错,可是那也花不了几万两银子。”
刘大江害羞着说道:“一是想着重哥必是要最厉害的,所以这试得次数就多了些,再就是那玩意威力十足,全村爷们都拿了去炸鱼捉鸟,消耗就多了些。”
沈重气得不想搭理刘大江,便回头冲着王老蔫喝道:“你说,火箭因何花费那么大?”
王老蔫嘿嘿笑道:“就说那用火药推进箭矢,全村老少都是生手,刘叔就让将一万支箭每五十支一组,每组两翼和尾翼的角度规制都一样,然后按着定量一份一份增加,一支一组的试验。后来发现箭头的重量太轻,怎么调整角度都不行,于是就自己打制了重箭头,最后终是成了。直接去掉朝廷做的箭头,从前头分别套上尾翼和两翼锁死,再捆上定制的木药管,套上咱良乡村的箭头,这距离、稳定、力道和重哥要求的就差不多了。俺还做了一种发射竹筒,用起来也十分方便,所以最后……嘿嘿……”
沈重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