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凡事都要谨慎而行,话到嘴前更是要留三分,晓得么?”拜月嘱咐,祭月乖乖地点头,谁的话,祭月可能都不会听,但拜月的话,她是百分之百听从。
公孙梦未从墨香阁回来后,花千凝还一个人坐在寝房里发呆,她在思索一个问题,怎么自己对公孙梦未的在意越来越多了?要不然怎么会见不得她和别人的亲近。这种思维真可怕,被公孙梦未言语和行为催眠后,她不仅渐渐习惯,而且开始上瘾了。这样不好,花千凝摇摇头,告诉自己。
“想什么呢?”公孙梦未绕过屏风进来,花千凝抬头,笑笑,淡声说:“没什么。”公孙梦未坐下,“晚上茶点吃过,晚膳都不想吃了,你还饿吗?”花千凝摇摇头。晚膳免了,公孙梦未陪着花千凝说话,当然,大多时候都是公孙梦未在说,花千凝向来寡言,尤其在告诉自己不要养成依赖的习惯之后,她更不愿说话了。
花千凝虽不愿承认,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因着母后过早离世,她十分缺乏安全感,遇见如意后,如意的年长稳重,是花千凝所希望的,若是自己也能那般睿智担当就好了。曾经,她是从如意那里汲取安定,后来,她是从公孙梦未这里索取安心,花千凝不禁问自己,她当时对于如意,是喜欢吗?还是因着依赖?现在对于公孙梦未呢?问题越想越多,花千凝想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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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从外头慌张地跑进来传话,惹得如意嗔了她几句,“慌慌张张做什么!还气喘吁吁的!”
“主子,郡主回来了!”玉琳着急地说道,如意一时没反应过来,“郡主?”
“是啊,主子,屠苏郡主啊,您最不喜欢的小辣椒啊!”玉琳很知道自家主子的,主子没有出嫁前,就对这位郡主很没辙。一向冷静稳重的如意听见“屠苏”二字,手里的毛笔当啷一声落地,玉琳一瞧,得,瞧主子这样,就晓得她是很不想见。可郡主是何等人物啊,不想见也没人敢拦,玉琳只能心疼自家主子了。想见的不来,最不想见的来了。
“郡主驾到!”外头已经有奴才在喊了,如意只能硬着头皮迎出去。屠苏进来,玉琳失施礼,屠苏扬手摆摆示意她起来。
“屠苏拜见长公主。”屠苏反倒给如意施礼,落落大方。不等如意回话,屠苏已然站起身,眉眼含笑地望着如意,果然是她中意的人,几年不见,越发地透着诱人的娴熟之味了。
“阔别已久,郡主别来无恙啊。”如意也微微施礼,屠苏忙几步上前,抓握住如意的手腕轻柔地擒住,嗔道:“哎呀呀,公主殿下这不是成心让我心疼吗?”娇滴滴地语调,让一旁的玉琳都听不惯。怎么几年不见,郡主殿下的言行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一身华丽贵气之扮,很明显是用了心思的,柔美的五官略施粉黛,更加清新淡雅。不得不说,郡主殿下的打扮和面相十分不符,面上还以为是素雅温柔的女子,可打扮又是艳丽至极,骨子里更是热辣似火……玉琳不敢深想,总觉得这郡主一回来,自家主子定是没好日子过了。
玉琳正对着屠苏失神,屠苏借着搀扶如意侧身眺了她一眼,玉琳领会到了什么,忙说:“奴婢这就去奉茶。”屠苏这才满意,真是没有眼力,戳在那怪碍事的。如意身子往后一退,“皇妹快坐。”
最不喜欢这称呼了,谁要做你妹妹,“长公主真是健忘,几年不见,就忘了苏儿最不喜欢听这声‘皇妹’了。”眉宇间一缕忧愁,如意晓得她是故意的,便笑着说:“可也不能乱了辈分不是。”
又拿辈分压她,屠苏不想讨论这个从小就让她不快的话题,转而凑到如意旁边坐下,亲昵道:“这几年,苏儿别个都不想,单单思念长公主,长公主可曾思念过苏儿?”
“思念自然是有的,不过……”如意一本正经地回道,屠苏抢过话,“啊呀,当真有思念?”
“是有思念,不过……”如意再次要说下去,屠苏贴过来,抓住如意的双手摩挲,笑得极为暧昧,“有思念便好,不枉费苏儿日夜挂念长公主之心。”
……如意知道,她这不过后面的话是甭想说出来了,这孩子压根不给她机会说。罢了,屠苏如此聪慧,也会晓得那接下来的话。屠苏确实晓得,怕听了不痛快,便一再打断。玉琳进来奉茶,低着头进来,低着头出去,怕看见不该看见的。
“皇妹可曾用过晚膳?”如意再次不落痕迹地站起身,“如若不曾,我让内膳房做些吃的过来。”
身边空空如也了,屠苏的笑容有些苦涩,不过还是笑着说:“自然是不曾吃过,久归的初宴,想同长公主一同用呢。”
“我已经用过了,”如意确实是用过了,这都什么时辰了,“玉琳,叫内膳房备些茶点!”
“这是在练字么?”屠苏瞧着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笔还放在宣纸之上,如意淡淡地应了一声,“闲来无事,写写罢了。”
“这字,当真是漂亮呢。”屠苏望着宣纸上的字迹,“一起一落,都有来历,可比我离宫之前进步许多了。”
“承皇妹谬赞。”如意始终和屠苏保持着距离,屠苏能感受到的,可如意越是如此,她越是想要靠近,“长公主,苏儿也想学习写字,能教教我吗?”
如意很想说:我能说不能吗?当然是不行,“皇妹想学,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