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高烧完全退却以后,浅舒尝到了一丝不比暧昧的甜头。她不知道这里头的因由,也说不清娘娘偶尔的眼神能够说明什么。总之,在皇帝没有携各宫妃嫔回宫之前,浅舒的心几乎要溺死在和德妃的独处当中。尽管,她还是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着,怕被嫌弃,怕吓到娘娘,更怕牵累了娘娘。
皇帝突然回宫,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愁绪,惊扰了尚且处于宁静中的德妃。回行的人中没有皇后和姬妃,反而是平日里不算安分的淑妃,而今更是一脸的荣耀,嚣张跋扈。“娘娘,听她们说,淑妃娘娘怀上了龙种。”用过晚膳,浅舒把苦涩的汤药端给了德妃,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上人的身影。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便可以解释淑妃因何更加的张扬。德妃把已经吹凉的汤药一饮而尽,舌间的苦涩叫她眉头微皱。她放下汤碗,轻握住浅舒的手,抬眸道:“此番皇上突然回宫,怎的不见皇后和姬妃呢?”两人皆是皇上身边儿的宠溺之人,皇上回宫,怎会没有她们呢?
浅舒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她盯着被德妃握住的手,心中自然欣喜。“有人说,皇后娘娘和姬妃娘娘两人在行宫时就已经离开,这会儿不知身在何处。徐贵人身边儿的小山子说,是皇后娘娘和皇上有了争吵,盛怒之下离开了行宫。至于姬妃娘娘,是跟着皇后娘娘走的。”
“姬妃…跟着皇后走了?”德妃似有不信,又确有相信。毕竟在皇宫的时候,有关姬妃和皇后的传闻已经数不胜数,她们两人,是不是也有着如浅舒对她的感情呢?这般想着,德妃望向浅舒的目光难免柔和。“浅舒…”她轻声唤着,声音温婉,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夹杂其中。
“娘娘,您有事儿吩咐奴婢吗?”浅舒疑惑。
“没什么事儿,只是想唤你而已。”德妃松开了浅舒的手,面颊突然微红。她又想起高烧时浅舒柔软的唇,那个不算亲吻的触碰,让她有种命中注定的妥协。她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可以不用考虑的太多,只要抓住身边这个女孩儿的手,两个人从此相依,便是无悔。“浅舒…”胸腔里跳跃着一丝想要言说的情绪,德妃含情脉脉,正欲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尖锐的太监的声音传进德妃的耳中,惊得她当即松开了浅舒的手,一把将她轻推到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到她这里来,她虽为贵妃,却并不曾服侍过几次皇帝。她的身体过于娇弱,又因着淡泊的性子,成了皇宫里有名无实的妃嫔,一个几乎不被注意到的隐形人。而这次,皇帝却要过来,莫不是…
“爱妃,朕来看你了。”人未至声先到。年轻的皇帝跨进门槛,目光停留在德妃稍显苍白的俏脸。皇后不在,姬妃不在,陪同他在避暑山庄的妃嫔也早早的成了眼中的熟景儿,起不得兴趣。如此,他想到了德妃,娇弱如西施的德妃,自然有着不同于普通妃嫔的别样滋味。
“不知皇上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请皇上宽谅。”面对年轻的皇帝的浅浅笑意,德妃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这样病态的颤抖被年轻的皇帝看在眼里。他只道德妃过久独守深宫,乍得恩宠激动不已,遂心中得意,脸上笑意更甚。“爱妃莫要紧张,你是朕的爱妃,朕岂有责怪?”年轻的皇帝尽显体谅,伸手扶起德妃,恰到好处的将她揽于怀中。
“皇上?”明知皇帝所举何意,德妃还是受了惊扰,微有红润的脸上不免苍白。她下意识的用余光去注意跪在一旁的浅舒,明知她心中酸胀,却无能为力。最初的无力感再度侵袭,德妃半推半就的随年轻的皇帝坐上床榻,娇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原来,无论怎么躲怎么逃,都跳不开妃嫔的命运和责任。服侍皇上,由他索取由他所乐,是她终究逃不开的宿命。
浅舒,你会怪我吗…
“你们都退下吧。”暧昧时刻,怎容面前这些卑微的奴才打扰?年轻的皇帝搂着德妃的肩膀,时不时的揉摸着她单薄的身背,道:“爱妃怎的还是紧张呢?朕知道,朕太久没有过来,因而让你渐生疏远。朝中政务繁忙,朕也是不得已才委屈了你。你看,朕不是过来了吗?今晚,朕会在你的宫中就寝,好生陪你。”
“皇上恩宠,臣妾…”德妃如坐针毡,挤着腔说出了违背心里的话:“臣妾当终生不忘。”她的眼神闪烁,目光所及,脸色却越发的苍白。浅舒,这个傻丫头,为何还跪在那里没有离开?这样的时刻,她那般固执的跪在那里,难道要招惹祸事吗?德妃微咬下唇,故作严厉的开口,道:“浅舒,不是叫你下去的么!这般不懂规矩,回去给本宫面壁思过!!!”傻丫头,还不快走?!
被德妃的言语吸引,年轻的皇帝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看起来极其年轻的宫女跪在那里。那宫女说不上容貌绝佳,却也清新靓丽,且眼神当中充满倔强。这让看惯了绝色的年轻皇帝眼前一亮,眼睛里似有说不出的神采显现。
“咳…”年轻的皇帝故意干咳了几声,一脸温和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浅舒,心中自有他的算盘:“浅舒是么?朕方才让尔等退下,你留于此地,可是有话要说?”
“回禀圣上,奴婢确有话要说。”浅舒低着头,声音透着一股坚定:“娘娘高烧刚退,身体尚且虚弱。恐…恐怕不能服侍皇上。”一个小小的婢女,哪里来的胆量在皇帝面前直言不讳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