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正要辩解,秦正阳已经一路喊着跑了过来。

将帘子撩开得大了些,秦楚青一眼就瞧见了少年开心的大大的笑容。

憨直的少年,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说了两句“恭喜姐姐和姐夫了”,便只剩下了傻笑。

因着车帘的缝隙大了些,外头的冷意源源不断地往车子里钻。

秦楚青就道:“快些进去罢!等下回府了再说!”

秦正阳素来不和她客气,闻言也不多想,“哎”地应了一声就要朝里走。刚要转过身去,眼角余光瞄见了跟在车子不远处、正磨磨蹭蹭往这边行的一匹骏马。再看清策马之人,秦正阳登时眼睛一亮。

“霍玉鸣?!”他惊喜地失声喊道。

霍玉鸣虽然和霍容与看上去关系和缓了,但是,他始终没敢与兄长开口提起他和凌嫣儿一事。

光靠着秦楚青,那是不行的。自己的事情,总得自己争取不是?可……也得有那个胆儿才行呐!眼看着就要到家门口了,他正兀自想着这事儿暗暗发愁,这便听见了秦正阳的呼喊声。

再遇秦正阳,霍玉鸣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

当年两人初初碰到,他是军营里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武将、王府的二爷,而秦正阳,不过是个憨憨的耿直的伯府次庶子。

如今,他不过是个镖师,但秦正阳已经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武将了。比他当年走得还要远,前途不可限量。

霍玉鸣心里头发堵,骑在马上就有些觉得难堪。但是下马,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正阳,一时间,杵在马上没了动静。

秦正阳却不管这些。和姐姐姐夫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向霍玉鸣的骏马旁。

他先是抚了抚马儿的鬃毛,赞了声“好马”,这便抬起头来,朝着霍玉鸣灿然一笑,“这几日许是没空了。下次再见的时候,你我好好比试比试。”

语气随意而且自然,不带有丝毫的杂质与闪烁。

霍玉鸣一怔,蓦地松了口气,翻身下马,仰头说道:“比试就比试。我还怕了你不成!”

他这般傲气的模样,让秦正阳又想到了当年那个极其自负的少年。

猛拍了霍玉鸣的肩膀一下,秦正阳和他勾肩搭背地往里走。

“哎,听说你做了镖师?”

“嗯。怎么着?”

“那岂不是走南闯北去过好多地方?”

“那是自然!”

“哎哎,和我说说。我也想那样,可惜没机会。能到处走走,增加增加见识,当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看着两人叽里呱啦地说着往里走,秦楚青举目远望,这才发现大门处还有几个翘首以盼的身影。

瞧着那几人的模样,赫然就是爹爹和兄长身边的长随,还有嫂嫂身边的得力妈妈。

想想已经见到了的秦正阳,秦楚青有些明白过来,心下欢喜至极,不敢置信地问霍容与:“你将爹爹他们请来了?”

“嗯。”霍容与瞧见她毫不遮掩的笑容,心知自己这样做是对了。妻子高兴,他心下也是欢喜,说道:“刚刚遣了人去伯府请,如今应当是都已到了。”他给秦楚青理了理先前蹭得有些微乱的发和衣襟,“我去趟宫里,尽快回来。有父亲和正宁他们陪着你,我也可以放心些。”

秦楚青这才晓得,他竟是和她想到了一起去,一早也是做好了打算回来就进宫。不过他也做好了安排,让伯府的亲人们来了王府等候,这样,刚刚有孕不久的她不至于张皇不安。

心下感激他的良苦用心,秦楚青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只是如今时辰耽搁不得。于是掩紧了车帘,在他唇上落下缱绻的吻。

她甚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候。霍容与心中一荡,差点就把持不住。好在灵台一丝清明,让他顾及着妻子的身子,半晌后艰难地分开,不住喘息。

已然到了府门口。两人依依不舍地道了别。霍容与策马往宫中行去,秦楚青则下车准备换乘轿子。

刚刚双脚落到地面,不远处就响起了急切的杂乱脚步声。

秦楚青蓦地抬头,便见秦正宁扶着亦是有了身孕的楚新婷,朝着这边快步行来。

有孕之人哪能走得那样急?

秦楚青忙高声与楚新婷道:“你莫急,慢一些!”

就连秦正宁去拦,楚新婷都没依了他,如今哪肯听秦楚青的?

依然快步行了过来,直到两人挨得近了,楚新婷才慢慢放缓了脚步。

走到秦楚青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看了好半晌,见她面色红润气色不错,楚新婷终于确认秦楚青当真是好得很。嘴唇张合了下,差点落下泪来,忙掏出帕子去拭眼角。

“你这丫头,让我说甚么好?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这么突然出了京。这也罢了,谁料刚巧有了身孕?双身子的人,没法安稳地在家里养着,只能在路上颠簸。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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