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后,您说您要去蜀中?”孝后的决定让秦清十分吃惊,没想到这位孝后考虑了一宿,最终决定就是跑路。
“大王已经想着搬云侯的兵去救雍都,这就说明他对战局也不甚看好。加上他亲口承认,前些天麃公的确在西北吃了败仗,依哀家看东胡人很有可能攻破雍都,甚至杀到咸阳城下来。
既然这样,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这两年昌平与昌文在巴蜀干的不错,不但梳理了巴蜀政务。安抚了巴蜀百姓,而且鼓励生产让巴蜀更加富足。你又在巴蜀有偌大的家业,咱们去巴蜀尽可看着咸阳的风云。只要时机一到,咱们还是可以再回来的。”在咸阳的政治人物中,孝后是一个绝对的例外。
大敌当前荆二绝对不能够离开咸阳,只要他一走整个大秦的民心士气立刻便会低落到谷底。可孝后离开咸阳却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她现在是大秦三股政治势力之一。但却没有守在咸阳的理由,没有哪个言官吃饱了撑的,会去弹劾她。
不过秦清却是不想离开咸阳,一直以来她都在孝后身边。上次云玥旁敲侧击,想让孝后将秦清给了他。可孝后却假装听不懂,她哪里还不明白孝后这是想将她留在身边。一来用得时间长了比较顺手,二来这么多年秦清知道了孝后的太多秘密。想要孝后放她走,可谓难上加难。除非,云玥答应了孝后非常苛刻的政治条件。
现在是一个机会,孝后要离开咸阳。可咸阳偌大的政治势力她的带不走的,巴蜀与关中远隔千山万水。一旦咸阳发生什么事情,远在巴蜀的她是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若是东胡之乱持续个一两年,孝后的那些政治势力很有可能就被其他人拉拢打压之下,丧失殆尽!所以,孝后需要一个代理人留在咸阳。帮着她看住家底,这些可都是芈氏家族百年来留下的底子,绝对不容有失。
“孝后!您可以走,但这高泉宫可怎么办?姚贾那人比泥鳅还滑,难道孝后要指望他来为孝后撑起咸阳的局面?”
“呃……”孝后立时明白秦清的意思,东胡人的入侵让她的心已经乱了。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战争距离大秦都城如此之近。所以她才想着逃到巴蜀去,可自己走了芈家势力这杆大旗又怎么办?
“孝后!清儿得孝后教诲多年,如今孝后想去巴蜀散心。清儿就为孝后看守这高泉宫,以待来日孝后回宫之时一切如常。”
“清儿……!东胡人如狼似虎,每到一地便屠城杀人。万一……”
“孝后请放心,虽然东胡人势大。但动摇不了大秦根基,孝后乃是万金之躯。自然要有万全之策,但这高泉宫也要有人看家。清儿,自请做这看守之人。”
“好,哀家依了你。若是一旦战事失利,清儿可要速来巴蜀,与哀家汇合!”
人在感知危险的时候,第一种反应永远都是逃遁。只有那些真正有勇气的人才会直面死亡,显然孝后不属于那种人。东胡人在陇右的作为让她很是害怕,距离那些野蛮人越远她觉得越安全。
焦虑的麃公接到了荆二的令旨,拿在手里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发苦。如今的情势,能固守雍都是最好的选择。凭借高墙深沟,可以让东胡人付足了血的代价。可……
朝廷里那些家伙只会指着人的鼻子大骂不是,可真让他们来这里真刀真枪的拼一把,却没人敢来。事情都坏在那些暗地里骂人的小人手里,多少名将就死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上面。哀叹一声埋头在沙盘上面,企图根据斥候的情报找出一个倒霉的东胡部落来。
“什么?你说什么?”麃公一双眼睛老虎一样的盯着蒙毅,试图从这员小将身上看出花花来。
“上方谷中有一支东胡人,人数大概万余。不过只有五六千是能战之士,剩下的大多是负责辎重的妇人与老幼。”蒙毅感觉被麃公盯得浑身不舒服,尽管垂下了头。仍然感觉那眼神很像是两条钩子!
真是要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麃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疯子似的跑回了沙盘前,尽管附近的地形都装在脑子里。但不看一眼,就始终觉得不踏实。
好地方,上方谷四面环山只有一条道路通往谷口。在冬日里来说,是一个绝佳的避风之地。可在麃公眼中,这是绝对的死地。只要堵住了谷口,里面的人便冲不出来。而这种战斗是最适合大秦军卒做的,骑兵在这种地形完全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
唯一的不妥之处在于,上方谷距离雍都足足有六十余里。前出的大军仅仅行军就要一天时间,若是东胡人趁机将这支军队撕裂开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打还是不打……!
这就好比一个tuō_guāng了美人在床上,可她的丈夫随时都会回来。麃公在上与不上之间纠结着,看了看荆二措辞严厉的公文。麃公决定还是冒险打这一仗,只要歼灭了一股东胡军。朝廷里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家伙就会闭嘴,王陵那里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到底是多年厮杀战场的老将,很快一个两全其美的作战方案便浮现在脑子里。前出四五万人去歼灭这股东胡人,自己带领十万大军在半路接应。如果东胡人敢于反包围,十几万人也可以互相掩护着滚动撤退。
只要到了雍都城下,那就是秦军的地盘。东胡人再凶猛,城墙上的滚木礌石也不是吃素的。
主意打定,麃公大喝一声:“擂鼓!升帐!”
“咚”“咚”“咚”……一声紧似一声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