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楚霏霏侧着身子半躺在软榻上,拿着慕清然给她的药,小心的看了看,那是上好的金疮药,膏体呈浅绿色,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清凉舒适。
她小心翼翼的沾了药,抹在脖子上,一股清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让她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但,脖子上药容易,屁股上的可就麻烦了。
小心翼翼的解开裤子,楚霏霏才发现,这身子细皮嫩肉的,刚刚那一摔,竟是将屁股都给摔破了,血染红了她那本来就单薄的衣衫,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要给伤口上药,还是她视线看不见的伤口,那就足够痛苦了。
楚霏霏用毛巾小心的清理了一下伤口,而后用手沾了药,胡乱的涂抹。
“嘶……啊……”
因为看不见伤口的所在,楚霏霏的手总是不小心就碰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原本还能忍住的叫声,也慢慢变得无法控制了。
“呜呜……疼死了。”楚霏霏一边上药,一边低声的叫着,那声音丝毫不差的传进了慕清然的耳朵里。
慕清然站在外头,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肉都有些疼了。
好一会,里面终于安静了,慕清然才问,“霏霏,上好药了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此时的楚霏霏,就好像是跟什么大战了一场似得,整个人脱力的趴在软榻上,有气无力的回答,“我,我已经没事了,谢谢六哥。”
“那我可以进去吗?”慕清然问。
楚霏霏慌忙,扯过一边的被子盖好,将自己身上的衣衫都整理好了,才回答,“是,可以了。”
慕清然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伴随着那淡淡的药味,闻着很是不舒服。他将马车的窗帘拉开,一阵清凉的风吹来,吹散了些许气味,他才开口,“伤的很重吗?”
低头,看着那盆子里染了血的毛巾,慕清然微微眯起了眼睛,“流血了?”
楚霏霏也没想到这身子这么娇嫩,脖子被掐出一条明显的痕迹就算了,屁股还摔开了花。她有些脸红的低头,“没事的,已经上药了。”
慕清然让人将马车里的脏东西清理了一下,而后坐在楚霏霏的对面,道,“很快就到附近的小镇,一会温带你去看看大夫吧。”
楚霏霏惊讶,“咱们不回凤城吗?”她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按理说应该不算太远吧?
慕清然笑了笑,“如今已经是深夜,这个时候回去,你又是这个样子,你觉得十弟以及楚王府的人看了,会怎么想?”
楚霏霏的脸色微变,确实,要是她就这么回去了,慕清澜会怎么想就不说了,就楚王府那个姨娘和姐姐就够她喝上一壶了。
那两个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被她们说成她不守妇道,深夜外出衣衫不整的被其他男子送回去,不仅是她,慕清澜也名声也会受损。
楚霏霏叹气,有气无力的道,“你说的也是,那我们怎么办呢?”
“先去附近的小镇上看看大夫,换一件衣衫,明日我再送你回去。”慕清然说着,给楚霏霏倒了一杯水,“先喝点水。”
“谢谢六哥。”楚霏霏侧躺在软榻上,双手接过杯子,笑着道了谢,然后浅抿了一口。
“霏霏可知是什么人要抓你?”慕清然问。
楚霏霏摇头,神色有些凝重,“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家里的姨娘,她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我总会知道的。”楚霏霏说着,笑了笑,“六哥,那刺客呢?”
慕清然云淡风轻的回答,“已经让隐送去凤城给京兆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楚霏霏本想说让慕清然把人交给她的,虽然是尸体,但那人身上浑身是毒,她倒是挺感兴趣,但慕清然这么一说,楚霏霏又开不了口了。
慕清然是关心她,才会让人将刺客送去官府,她要是这个时候开口要人,就是不领慕清然的情了。
马车一路上慢慢的行走着,楚霏霏半躺在软榻上,有些恹恹欲睡。
于是她开始找话题,“六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呢?”
慕清然抬眸,看着楚霏霏婴儿肥的圆脸,道,“今儿出去城外办点事,耽搁了些时间,回来晚了。没想到能在遇上你……”
楚霏霏一脸感激,“今晚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就死在那人的手上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慕清然打断她,道,“既然我赶上了,就说明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
楚霏霏吐了吐舌头,古人最是忌讳别人说死不死的,所以她赶紧闭嘴。
马车在一处十字路口往右边,拐去了这附近的一个小镇,而他们的马车刚驶进路口没多久,一匹快马就从京城的方向飞奔而过,朝着楚霏霏他们先前的方向飞驰而去。
慕清澜出了楚王府之后,就跟着安插在楚霏霏院子里的那几个暗卫,直奔城外。
抓楚霏霏的那人,武功并非十分高深,但却十分巧妙的躲过了周围暗卫的视线,暗卫门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带着楚霏霏离开。有几个暗卫已经跟了上去,但最后被那人的毒药迷惑,跟丢了。
但,暗卫提供的那几个简单的线索,已经足够慕清澜判断出刺客的方向。
一路策马狂奔,慕清澜额头上的汗水被风水落,狭长的眸子里,犀利一片,带着几分担忧和狠绝。狂风,浮起他深紫色的袍子,他墨染的长发,风中乱舞,一如他刺客的心,乱成一片。
一路狂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