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嘿嘿,我就知道你醒来一定会找我!”大开的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唐宕那笑的大门牙都露出来的傻样瞬间落入房中人眼中。
“……”庞仲子。
“……”安宁。
唐宕活蹦乱跳的进来,嘻嘻笑:“老大,没想到吧,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这小子鬼精着,你们都着了他的道了。”
庞仲子见不到这人嘚瑟,忙跟安宁解释起来。
唐宕玩了一手障眼法,那金针他根本没扎到身上,他往身上狠狠一扎时,已经在掌心对调了金针针尖。
他佯装中针倒地,不防备,那金针在没扎破肌肤的情况下也能把他药晕了,可见其厉害。
“真幸亏这小子还有点脑子,啧啧……”庞仲子掩不住的嫌弃之色,眼里满是真真实实的笑意。
安宁看着唐宕乐呵的模样,终究软了神情,对着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唐宕立马两眼发亮,合不拢嘴的笑出声来,“老大,你可算笑了,都多少年没见过你这样笑了……”
“没出息!”庞仲子照着他脑袋盖了一巴掌,也大笑起来。
气氛十分的热闹、欢乐,庞仲子和唐宕那一胖一矮互相不待见,时时闹腾的场景,熟悉而恍惚,安宁有片刻的愣神。
“三胖……”
“格老子的死二蛋……”
“老大,老大……”
现实的吵闹夹杂着几声稚嫩的呼喊,好像从久远的地方传来。这分明也是她童年里的记忆,唐宕、庞仲子他们更是伴随她时间最长的伙伴,她的梦里……却遗漏了?
难道是——失去了的才念念不忘吗?
安宁脸色渐渐发白,垂下的眼里满是茫然。
闹了大半天的庞仲子和唐宕终于停下来,然后他们发现安宁已醒过来有一会儿了,竟然还呆坐在床上?!
两人都有些奇怪,“老大?”唐宕试探的叫道。
庞仲子也深深皱眉,“老大,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安宁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我气血通畅,毫无不适。”
唐宕奇道:“那你为何不说话?”
安宁抿了抿唇,再过了好一会儿,问道:“是谁帮我解了体内剧毒?”
唐宕和庞仲子皆是一惊。
庞仲子脸色有些变,“你中毒了?而且还被解了?”
安宁点头,“顾凤斓扎了我一针,我记得很清楚气血翻涌、四肢麻痹,那是剧毒入体……”
虽然她很快就失去意识,可自己究竟中毒没有却很确定。
“你真的中毒了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唐宕恍似想起了,狠拍了下自己脑门,“原来他是……”
庞仲子脸色大变,他飞快道:“是游书……是他给你吸毒了!”
唐宕的话被他截断在嗓子眼,他瞪圆了眼睛,刚要再说话就被庞仲子踩了一脚。
游书是个人才,安宁是知道的,文韬武略,又通医理,若是他为自己解毒确有可能。
安宁想着,微微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作痛的脑袋,也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不疑有他,说道:“去把游书叫来,我有话问他,还有,顾里山庄的事情……”
“老大,你就安心休息吧,事情我们会办好的……我马上去叫游书,马上去……”庞仲子一把抓过唐宕,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着急忙慌的把人拖出去。
出了门,庞仲子直接把人拖到院角,四下无人。
两人四目相瞪,唐宕一字一字道:“我以唐家八辈祖宗为赌,赌我看见的是安幼白为安宁吸的毒!不管是什么毒,绝无可能短短时间里被化的一干二净……”
绝无可能四个字他咬字极重。
两日前在书楼,他是晕了,但是醒来的也很快,而那时——
游书抱着安宁不住地喊她的名字,旁边围着庞仲子游画,他因为脑袋还不灵清所以没察觉过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是游画飞快的离开了,又有人进来了,他被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所以有短暂的一段时间没看清楚画面。
等他彻底看清晰时,画面已经变的让人惊悚了。
幼白伏在安宁胸口,脑袋起起伏伏,而游书扶着安宁的双肩,靠着墙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旁的庞仲子竟然躺地上呼呼大睡。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最后的最后……他记起来了,在幼白从安宁胸口抬起头转过来看他时,那双眼睛——
“我看见……我看见了什么?”唐宕突然十分茫然眨了眨眼,好像都记起来了,又好像遗漏了什么。
庞仲子也一字一字回他:“你那时候还晕晕乎乎都肯定是看错了,我以庞家十八辈祖宗为赌,赌是游书,他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深不可测……”
唐宕脸色青铁,“你不怕你十八辈祖宗晚上都出来找你!”
“……”庞仲子败下阵来,他干干的咳了声,“老子才、才不怕。”
“是吗,有种你再说,”唐宕根本不信他敢,抬手指着他鼻子骂,“别以为我好糊弄,你想骗谁呢,就是安幼白那个臭屁小子!万一安宁中的是寸心毒,他吸毒也不怕死,难道他……”
“绝无可能!”庞仲子不容他猜测下去,胡扯道,“他是南东先生举荐来的,肯定是受命于人才会救安宁……再说,那家伙救人总是义无反顾,蠢得一塌糊涂!”
“……”唐宕。
两人脑中同时掠过幼白被李寒草划伤手时傻傻愣愣,在安宁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唐宕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