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聚餐不行啊?”王沁翻个白眼,“再说,万一我的春天来了呢?”
“春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我没过脑子顺口接了一句,还觉得挺顺的。
哪知王沁一听立马把眼瞪圆了,虎着脸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咒我呢?姐嫁不出去就是烂你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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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里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洗了头发,换了一身清爽的裙子赴约。王沁全程环胸在房门口站着,口中不住啧啧道:“女人!”我知道她的潜台词:哪怕只是寻常吃顿饭,也要梳妆打扮停当再出门,实在是臭美又磨叽。
当我收拾停当到了饭店的时候,张存义已经坐在靠窗的地方等我了。玉兰路这边风景不错,从车边望下去,就是b市满城霓虹和川流的街道。为了配合这家店的消费档次,他今日的着装也挺正式,我暗自庆幸没随便穿身衣服就出门了。
他见我过来,冲我招了招手,我在他对面坐下。
这灯光太晃眼,我无法与他对视,也不知道眼睛该往那里放,只是能拿起菜单掩饰尴尬:“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他连菜单都没翻,随口报出两三个菜色,全是我爱吃的。我心虚极了,拿着菜单挡住他的视线。
“苏荇,”过了半晌,他终于用食指轻敲了敲桌子,“想吃什么赶紧点,我饿了。”
“哦。”我迅速扫了一眼菜单,又加了两个菜上去。服务生收了菜单走了,这下子我如同暴露在裸露荒漠中的鸵鸟,失去了最后的遮蔽物。我强逼着自己抬眼看他,而不凑巧的是,他的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如果我的视力再好些,说不定可以看到他瞳孔中我的倒影。
“你下巴上的底妆没抹匀。”他盯了我半晌,最后竟说出这么一句。
“啊,哪里?”我赶紧用手抹了抹下巴,“这下好了吗?”
“不对,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右下侧的下巴,我擦了两次,他却始终皱着眉头:“再往脖子那边过去一点。”
“等等,你别动。”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弯腰越过不算宽的桌子,用右手拇指抹上了我的下颚。拇指与肌肤相触的刹那,手指的温热顺着脸部敏感的神经末梢传来,直要将那顽固的底妆化开,我不安地想向后躲,他却低声轻叱一句:“别动。”
指腹轻轻的摩擦,仔细得像是对待一件容易勾丝的丝绸,我一抬眼瞥到他的眼神,那眼神如同匠人打磨瓷胚般凝神专注。这样的动作暧昧到我无法承受,只能偏过头去挡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他手停滞在半空中微微一顿,然后收手回到自己位置上,端起淡柠檬水抿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最不能理解张存义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似乎喜欢一个人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也从不过多地暴露自己的心思,除了上次对陈置玉挥拳外,几乎没有过剧烈的情绪波动。这一点,王沁将其称之为真汉子沉默的爱情。
爱情不爱情我不清楚,但确实是沉默的,不急不躁,不温不火。
“听说……你明天要回北京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俩的之间凝固的气氛快可以熬成粘稠的浆糊了,我随便扯了一句起了话头,“如果下次再来b市,一定要联系我。”
他放下手中的柠檬水,“我想,我应该会很快再来的。”
我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你不用特意从北京过来的,来回折腾得很。”
他不置可否地看我一眼,“工作上有事要谈。”
我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为这该死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