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个月的调养,我脚踝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现在可以正常走路了。
新学期开始,我接到通知回学校开院部系会议,大概是由于刚度过春节的缘故,同事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气。院部会议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如可开展新学期的工作,系主任也说了一些鼓舞激励的话,虽然没什么太具体的内容,但这是每学期的例行活动。
会议结束后,我正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和颜艺一起去食堂吃饭,却不想被系主任毛宁叫住了。
“苏老师,你稍微留一下。”她快步下了发言台朝我走来:“我有话跟你说。”
“哦,好的。”我应了一声,交代让颜艺先去吃午饭,然后跟在毛宁身后进了她的办公室。
我们散了会进去的时候,她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一人端坐在沙发上坐等。只见他抬头出神地端详着墙上的泼墨山水,手中端着一盏袅袅香茶,坐姿如松,虽老犹健,不是别人,正是柳谈先生。
“柳老,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毛宁一见柳老,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殷勤地握住了柳谈先生的右手:“招待不周,请您见谅。”
“毛主人太客气了。”柳谈先生爽朗地笑了两声:“我也只是刚到。”
宾主彼此寒暄几句,相继落座,柳谈先生看到站在毛宁身旁的我后,也朝我招了招手道:“小苏,你过来在我旁边坐。”
上次在柳谈先生家只匆匆一面,没想到他老人家竟还记得我,我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我揣着小心地到柳谈先生旁边坐了,只听得他清了清嗓道明了来意:“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主要是为了沈冽来的。我跟校领导交流过了,校领导答应让沈冽到贵系借读,但因为贵系没有艺术生借读生的先例,所以校领导的意思是不要对外声张。”
毛宁点了点头:“这个我明白,校方已经向我关照过了。”
柳谈先生闻言点了点头:“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件事。我孙女柳蕊之前在中央美院专攻国画,我一直都是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现在我也让她转到你们学校了,开学了之后就让他们跟着大一的学生上课。让他俩多磨练磨练基本功,总是没有坏处的。”
毛宁闻言微微颔首,脸上难抑喜色:两个天才学生空降到美术系就读,她身为系主任焉有不喜之理?她立即当着柳谈先生的面表衷心道:“小苏啊,我今天叫你来主要也是为这个。这件事既然不便对外公开,那你以后上课的时候就对他们多上心些。柳老这么信任我们,把他的弟子和孙女都交给我们培养,我们万万不能让柳老失望才是。”
我答应了下来:“好的,正巧之前我也和他们有过接触,交流起来方便了很多。”
柳谈先生听了毛宁的表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同我们随意闲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毛宁送走了柳老,又对我叮嘱道:“苏老师,这学期你的授课内容有些调整,你主要负责教大一写生。写生是磨练基本功的课,重要性不言而喻。平时你就多辛苦些,在授课的时候有针对性地指导一批尖子生。我听说今年上半年的赛事很多,我们学校要多培养些好苗子,争取在大规模的赛事上有所斩获。”
写生课不同于中外美术史,它是锻炼美术生动手能力的必修课。虽说写生课不点名,但若是课后交不上习作,那也是挂科没商量。除非是来学校混日子不想毕业的,否则没人敢拿写生课开玩笑。
我忽然从一个教闲课的老师改教写生,还有些不适应。但我想系主任之所以这样安排肯定有她的考量,便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会尽力的。”
一晃一周过去,学校开始正式上课。周一上午我早早便到了教室,为新学期的第一堂写生课做准备。由于开学前一周刚刚开春,春寒料峭,不便带学生外出写生,我便通知他们在美术教室里进行雕塑写生。
这天早上七点半,我打开了美术教室的门,谁知刚把空调打开,就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现在大学课堂的出勤率普遍是个问题,学生们能到就不错了,但大多是数是踩着上课铃来的。我正想着是哪个学生这么勤奋,一大早就到美术教室做上课准备,回头一看,却是沈冽。
我将展台上的雕塑放到光线充足的位置,顺便向他打了一声招呼:“沈冽,早啊。”
“早。”他简介地回答道。
我正想问问沈冽第一次到美术教室上课的感觉如何,教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沈冽,都说让你等等我了,你怎么走那么快?”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柳蕊穿着一件纯黑的羽绒服,站在原地打量教室,她静静而立环顾四周的时候,动作优雅得如同一只鸬鹚。待看到摆弄雕塑的我之后,柳蕊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找了个靠近沈冽的位置坐下,从背包里取出了热乎的早点递到他的面前:“我刚才买早饭的时候也顺便替你买了一份,你赶紧趁热吃了吧。”
沈冽却没看柳蕊的早点,只是自顾自地摆弄着画架:“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我看着柳蕊和沈冽熟稔地交流的样子,不想也无法插话,便在旁边漫不经心地摆弄者雕塑。二十分钟很快过去,等到快要上课的时候,学生们这才陆续进了教室。
我原先是不知道柳蕊和沈冽别分到的这个班上是有哪些人的,但看我看到陆续来齐的时候,这才发现系里的这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