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了?”
“后来我就晕倒了,病的很严重,又是昏迷又是呕吐,一直高烧不退,等我从医院清醒过来时,我妈妈,我姥姥姥爷,好像从死门关走了一圈。”
“我没有问她那天晚上去了哪,几点回来?她也没有跟我提,只是抱着我哭,一遍一遍地亲我,一遍一遍地跟我说对不起。我搂着她的肩膀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不过下次你出门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写一张留言条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几点回来?姥姥姥爷抱着妈妈和我一起哭了一场,老的小的,白发黑发。之后我就出院了,从那以后妈妈就好了,一点一点,逐渐逐渐。”
海风阵阵,凉风习习,吹起我的长发轻舞飞扬。他将手放在了我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他的掌心温暖,我的肩膀我的心,都能感受到。
“没过几年妈妈就重回学校教书了,她把生活重心放在了我和工作上面。她每年都是先进教师,这么多年一次没落过。”我为妈妈感到骄傲自豪。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不对,时间不是,你才是。”
“我特别感谢我妈妈对我的不离不弃和呵护关爱。他没有对我恨屋及乌,没有对我言语暴力,更没有把对我爸爸的怨恨转接在我身上。她的口中没有一句对前夫的苦毒的咒骂。这一点我很感激她,很敬佩她。她没有摧毁爸爸在我心中的形象,没有逼迫我和爸爸断绝关系,没有打我骂我,没有苦待我,反而呵护备至,更加宠爱。”
“伟大!”他感概。
“她那时候年轻,不过三十来岁,正值女人的风情年华,有许多人跟她介绍对象,她毫不考虑。别人劝她说放下吧,你和元元爸爸缘分尽了,她都再婚另娶了,你还打算为他守活寡?妈妈说跟他有什么关系?我有工作,有工资,有老屋,为什么非得找个男人过日子?我的钱足够我们母女二人生活,为什么要让我女儿管陌生人叫爸爸?让我女儿看着别人脸色生活?她一一回绝跟她做媒的人,如此这般,久而久之,外人看出妈妈是铁定了心带着我单过,渐渐撮合亲事的声音小了,慢慢就消失了。”
“不容易!”他唏嘘。
“可不是?我妈妈是师范出身,又是独生女,自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是姥姥姥爷娇惯长大的。历史运动中,她们一家因为成分干净没有受到冲击,也算是一帆风顺的长大。和我爸爸结婚后,家务都是我爸爸主动承担,再加上我爸对吃饭不讲究,有一碗面就行,因此她的人生顺风顺水,平静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