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客气礼貌?”不应该呀。
“没!”他斩钉截铁。
“我怎么记得我挺客气的。”我糊涂了。
“客气的意思是笑脸迎人,哪像你那么冷冰冰的。”
“原来是这个,”我可笑道,“你不也没冲我笑?”
“我没来得及。”
“嘁!”
“你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他仰脸看我。
“冰天雪地的,我问你话你又不吱声,我不走难不成还陪着你吹风?我可不想拿自个儿腌风干腊肉。”
“吭吭。”他扯着嘴角笑。
“那天怎么不说话?我还当自己碰见哑巴了。”我扭头看坐在脚前的他。
“没来得及。”
“你是有多忙?”
“挺忙。”
“挺忙你杵在亭子里。干嘛不赶紧忙去?”
“忙着看你。”
“有完没完!”
“要不我怎么记得你那天穿什么戴什么。我没记错吧?”
“没!”我没好气。
“我一直记得你,所以在半岛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哪像你,唉!”
“我什么?”
“纵使相逢应不识。”
“哪有这么惨。你尘满面了吗?鬓如霜了吗?”
“这倒没有,我这人比较内秀,都在心里。”
“哈哈!”真是说瞎话不眨眼。
“你一点儿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了。不过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模糊有印象。”
“只是模糊有印象?”
“都过去好几年了,有印象已经不错了,毕竟我们不认识。”我较真。
“想认识也没机会。你一眨眼跑了。”
“那么冷的天,我着急找我爸,问你你又不说话,不走还等什么?”
“你跑哪儿去了?”
“你想知道?”
“想。”
“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灵机一动。
“什么?”
“送我回去。”
“什么时候?”
“现在。马上。立时”
“急什么?”他悠哉悠哉。
“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儿过夜?”我气恼。
“我没问题,就怕你挨冻。”
“再不回鬼都出来了。”
“鬼?”他幽幽然。
“回吧回吧。”我干嘛自己吓自己,真是嘴欠。
“不成,我还有心事未了呢,了结了才能回。”
“那赶紧呀。”我不耐烦。
“说得对。”他弹起身,蹲在我面前,与我两两相望,四目相对。
“干嘛?”我一愣。
“完成心事。”
“什么心事?”
“亲你。”
“胡说八道什么!”我豁然起身,闪开老远。
“没胡说,我就是这么想的,真心实意。”他仍旧蹲在地上,仰起头看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恨恨道,“轻佻!”
“我很认真。”
“你怎么能强人所难逼迫勒索呢?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别生气。”他立起身。
“怎么能不生气?我相信你才跟你出来。你呢?私自把我拐来这儿,我都不知道哪儿是哪儿!这儿荒郊野外的,我死了都没人跟我收尸。”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坏人。”他看着我的样子觉得好笑。
“你不是坏人,你是坏坏坏坏人,最坏的坏人。”我情绪激动。
“吓着你了?别怕。”他察觉到了我的反常,面带惭愧。
“怎么能不怕?你要真把我怎么样了,我可怎么办?”我越想越怕。
“怎么样?把你怎么样?哎,你别哭呀,我逗你玩儿呢。”他手足无措。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再不可能相信你了。”我强忍泪水。
“你害怕天黑?害怕鬼?放心,有我呢。”
“什么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这就送你回去,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你不能不相信我。”
“凭什么?”我犹在生气。
“凭我喜欢你。”
“嘁!”
“我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请你相信。”
“走吧。”
“真不让我亲了?”
“你!”这人怎么风一阵子雨一阵子。
“逗你玩儿呢。我怎么可能占你便宜?”他笑道,“强扭的瓜不甜。”
“知道就好!”
“瓜熟蒂落的瓜最甜。你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的。”这又如何?
“那我便等着那一天。总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