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啊。
真是的,每次要死的时候,来救我的总是他,就不能让我好好死一回吗?
酒吧内那几个实力强大的除灵师无一生还,次日又将会成为b市的大新闻,当然是除灵圈子内。
不过这与我没什么干系。
阿九尽力帮我治疗伤口,我自身的强大自愈系统也在疯狂运转,所以我能从上一秒的奄奄一息到现在可以跟阿九在江边散步,一点都不意外。
为了不让周围的人群发现我们,而我们又懒得结结界,索性就褪变成普通灵魂的状态。
我没想到这种状态会这样棒,被周围的人穿过身体,可以感受到他们体内血液的流动,而他们毫无知觉。
阿九就在一旁淡定地看我像个神经病一样,一次又一次穿过别人的身躯,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阿九到江边的夜宵摊大排档去拿食物。
我也跟着他去拿,亲手把食物抽出来,就像以前,阿九在我手上抽去吃的一样。
我像个好奇宝宝,捧着一大堆抽取出来的垃圾食品趴在江边的围栏上,一口一口吃着,还别说,味道丝毫没差。
其实做鬼也很潇洒的啊!
阿九提着几瓶烧酒过来,递给我。
“你确定要让我喝酒吗?听说我的酒品不好。”我一边晃着瓶子里的酒,一边咧笑着。
“喝吧,醉酒后的放松,也比现在的强颜欢笑要好。”他说完,我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正解。”我开了一瓶烧酒,一口气灌完,胃里面立马烧起来,刺激着我“呜哇”一下又把酒水吐出来,真是浪费啊我。
我一边捂着胃,一边爬上围栏,对着江面吹着冷风荡着腿。
阿九也爬上来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瓶酒,我也接着。
“阿九,你不怪我吗?”我灌着酒,呜哇又吐出来,差点把自己甩进江水里,真爽。
阿九一边帮我拍背,一边轻轻地说:“哪里舍得。”
我呵呵一笑,继续喝酒继续吐,一直在作死。
我说:“阿九啊,我现在到底算什么?是帮助教会的恶灵,是杀害恶灵的同类,哪一方都不接受我,哪里都不是我的归属,啊,还有,我是得不到爱的人,有心的恶灵。”
其实我应该跟大副说实话,告诉他,有心是很痛苦的事,可是我没有,我让他带着美好的记忆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总之已经没有结果了。
“沐沐,教会让你不开心,他让你不开心……”
“是啊,他让我不开心了。”我打断他。“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离开轩少,他多好的,又帅,又有钱,又体贴,还会心疼我。哎,我怎么这么蠢。”
我颓然地昂着头,盯着乌黑的天幕,我在想,如果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会这样选择吗?
阿九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呢?”
我嬉笑着喷着酒气去扯他细嫩的脸皮。“你是阿九啊,阿九啊,大帅哥阿九啊,呕……”
阿九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给我拍背。
“沐沐,猎人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回来,这里是归属,你不会再孤独。”
“回不去了,哪里都回不去了……”我垂着脑袋,垂着双手,像个坏掉了的木偶。
沉默。
“阿九,让我死吧,死了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不,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我抬头紧盯着他,眼泪在眼眶打转。“我们终究会对战,告诉我该怎么办?”
“能杀我的话,不要手下留情。”阿九抚摸我的脸颊,笑得很温柔。
“那你呢?”我问。“你也会心狠吗?杀我。”
“我啊,可能会心软呢。”阿九望着的对岸的灯火,深深的眼底有我触及不到的遥远。
基地。
全体大会,我终于是再见到他,柯凌枫,和沈樱妃一起,在主席台上,给我们主持大会。
会议内容围绕着猎人和战争展开。
双方的情况,死伤情况,战力指数,以及对接下来应对战争的方案,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如何尽快地,在控制伤亡人数在最低的情况下,对猎人进行剿灭。
在讨论的过程中,我没有说上任何一句话,我的注意力和视线只落在远远的地方,那个主席台,柯凌枫的身上。
啊,他看起来状态很好呢。
他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当他向我看过来时,四目相对,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沉,我竟然产生了怯意,转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大会议论的箭头莫名其妙转在了我身上。
拿我开涮,一开始的对我进行批判,针对我的身份我的状态,不防有难听的谩骂,我都习惯了。
人群中也有不少支持我的,但比起反对大军来说,他们显得微乎其微。
慢慢的,就发展成支持派与反对派的口水战,自始至终我都是一脸错愕,没有参与,没有说任何话。
台上的那位,只是淡定地盯着我,一直盯着我,让我脊背发凉。
我以为这次对我的批判也会像以往那样无疾而终,然而我错了。
这次的最终结果是在针对猎人组织剿灭的计划上,将我提名。
他们的声音一直在强调——
苏沐之是除灵师。
不仅是除灵师,还是恶灵。
不是普通恶灵,还是猎人组织的首领。
这一点,对于教会剿灭猎人来说,是非常具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对的,利用,他们那么堂而皇之地强调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