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瑟雅骑在马上,周围是茫茫无边际的沙漠,烈日当空。宽大的白色斗篷顶头盖下,遮住了她与本来三分相似的面容。棕黑的眸,与埃及人一般无二的古铜肤色,女神奥尔瑟雅已经于一个月前回到神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祭祀塞娅。
塞娅是侍奉伊西斯女神的祭祀,也是既大祭司伊莫顿后第二个掌握特殊能力的祭司。她的能力是治愈。理所当然,拥有这样有用能力的她需要跟随法老远征赫梯。
法老和将士们都知道塞娅祭祀一直跟在大祭司身边学习,她的好运让不少人羡慕。看吧,抛开了神的身份,伊莫顿能比她差在哪儿?
奥尔瑟雅的目光始终隐隐追随着身边的大祭司。他依旧是简单的白袍,与其他士兵一起承受太阳的毒辣。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被晒得黑红,即使大祭司额上也沁出了薄薄的汗珠,他看起来依然淡淡的,充满了让人信服的神圣光辉。
可除了她,谁又能知道此刻的伊莫顿有多么虚弱呢?他将一半的神力以血液的方式作为牵引她灵魂的媒介,失血,失了一般的神力……奥尔瑟雅每每想起都是忍不住地愧疚与心疼。当然,现在也许还添了些懊恼和不解。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与伊莫顿之间的某些东西就变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到大祭司从前对她的不同。恭敬未变,虔诚不改,却少了一份亲昵,多了一份漠然。
她靠近,他后退。她强迫地吻他的额头,他只是念着自己的诵文。她去找他询问难题,他只是给她找出书页,再不像从前那样透着无奈地给她解说。就像是对着真正的神像感觉,顶礼膜拜,距离却远远的。
可是为什么呢?奥尔瑟雅心中充满了委屈。就连这一次远征伊,要不是她威胁伊莫顿,如果不带着她下次回来就不一定能看见她了,伊莫顿估计也是坚决不可能带她来的。
从出生到现在,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冷漠与疏离?奥尔瑟雅看着无人注意,悄悄将马骑到与伊莫顿更近的地方,抬手擦去大祭司额头上的汗。奥尔瑟雅默默地在心中辩解,她只是因为受了伊莫顿一半的神力不好意思罢了,要不然,她才不会理他。
“亲爱的大祭司,我们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吗?”奥尔瑟雅问他,对伊莫顿被烧灼发烫的皮肤很是心疼。
大祭司看了看逐渐西落的太阳,运起神力在奥尔瑟雅周身覆盖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膜。失去了一半神力的他,做起这种并不简单的举措更加困难,也极容易损耗他的体力。
“请您再坚持一下,现在正是行军最好的时间,我们必须需要找到水源。”
奥尔瑟雅又气又恼,说不出的烦躁。她本来就是神体,太阳风沙或许会让她嫌弃,可却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更别说那一点点的疲惫了。大祭司那样聪明,难道真的不明白她的意思?
抬手间打破大祭司给她的防护,奥尔瑟雅敏捷地从马背上站起来,纵身跳到伊莫顿的马上。她双手往伊莫顿腰间一环,前胸与大祭司的后背紧紧贴在一起,神力从两人将贴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涌入大祭司体内。
“塞娅……”大祭司的声音带着警告。
“大祭司,我只是累了,你不介意带我一程吧!”奥尔瑟雅显得很无辜,而在伊莫顿看不到的背后,她却笑的灿烂无比。
不远处的士兵似乎在沙漠中发现了什么,借着这个机会,伊莫顿迅速逃离了奥尔瑟雅的双手。“我去看看。”
空荡荡的马匹,空荡荡的手臂。奥尔瑟雅紧咬着嘴唇,也不管大祭司去看什么,骑着马往前快速奔腾。她刚刚输送过去的神力足够他支持很久了,至于其他的,谁在乎呢?伊莫顿常强调自己的身份,她又何尝忘记过自己是神呢?神,是骄傲的。
马儿奔跑着,带动了风。她的兜帽被风吹了下来,黑色卷发迎风而飘散。伊西斯女神的祭祀不扎辫子不化妆容,可即使是变了肤色,奥尔瑟雅女神的五官依然精致。并且,迅速入了有心人的眼睛。
“塞娅女祭祀——”奥尔瑟雅听到有人在叫她,前方的士兵一字排开挡住她的去路,后面追上的骑兵一起将她包围在中央。
“塞娅女祭祀。”年轻的士兵气喘吁吁,他有着英俊的脸和漂亮的头发,年纪不大,从服饰判断应该是某个将军的子嗣。
奥尔瑟雅勒住马缰绳,高傲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有什么事?”
士兵平复了一下呼吸,恭敬地向女祭祀行礼,“是法老要接见您。”
塞提一世?奥尔瑟雅忍着才没把这个不敬的称呼叫出来。她习惯性地想要找大祭司,可伊莫顿已经被她远远落在后面,兴许还在忙着沙漠里发现的东西而根本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想到这儿,奥尔瑟雅忍不住一阵烦躁,“那么,带我去吧。”因此她没有拒绝。
塞提一世换上了一身轻甲装,坐在马背上,比起上次的尊贵此时更多了一些凛冽。他眯着眼打量面前的女祭祀,惊奇地发现她与一年前的奥尔瑟雅女神有几分相似,连那种不恭敬的骄傲也出奇的相像。
想到奥尔瑟雅,塞提一世眼中晦暗不明。他是太阳神的化身,除了身为王储时向上一位法老低过头外,从未有任何人像那个女人一样对他不敬,甚至是威胁不屑。是的,在塞提一世眼中,女神奥尔瑟雅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你就是拥有治愈神力的塞娅?”
奥尔瑟雅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