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立刻逃走。一群刚刚揉捏到一处的杂牌大军,钟相知道临战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士气低沉、更加忌讳主帅临阵脱逃。
若是太早的让麾下那些七拼八凑来的杂牌军知道此战必败,那么军心士气定然会彻底降至冰点、从而不战先败。
如果现在就改变命令、下令全体临阵脱逃,那么钟相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聚拢起来的这些杂牌军随时可能出现大规模溃散、大规模战场乞降的局面。
不能撤、不能坐以待毙,那该怎么办?钟相的目光从山洞口望了出去,当他看到那天空中飘飘荡荡落下的降落伞时,他心底迅速有了新的主意。
“来人、传我命令。命每镇选出一协之兵为敢战士,给我冲到城下去、抢夺那些被信王军空降给安南人的火器和粮草。”主意打定、钟相立刻大声喊出了这样的一声号令。
他这道号令一出,只是片刻之后、围在升龙城下的十二万大军,但号称六镇之中便有六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冲向了升龙城的护城河边。
钟相军向城下冲击、城上的安南兵一看先是一惊,但带兵守城的几个安南将军没怎么惊讶、却是马上猜出了那些钟相军想要干什么。
“不能让那些贼兵夺了天朝支援我朝的火器,给我放箭、放箭……”
“射止贼兵,莫要给贼兵抢了天朝送给我们的粮草,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安南将军们一猜出钟相真是意图,立刻吆喝声声起、号令不断出。在那些安南将军的号令声中,升龙城仿若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箭楼。无数的箭矢如蝗虫一般从城头射出,直飞向了靠近护城河边的那些钟相军。
两军交战已多时,彼此之间的战术、战法彼此都已十分熟悉。那些钟相军在接到命令、以敢战士之身冲向城边时早已预料到城上的安南军会使床弩、开巨弓来阻止他们夺取粮草和火器。
所以当那些蝗虫一般的箭雨射来时,冲到了护城河边的钟相军并未太多惊慌。只见一群群手持铁盾的兵士赶在箭雨落下之前从兵群后方冲到了前方,眨眼间在那些兵士前方便组成了一道铁盾大墙来。
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无数的箭矢是射入到了冲至护城河边那些钟相军的阵中。可惜的是、箭矢毕竟是箭矢,其威力不能与火铳中打出的子弹相比。几十万枝箭矢射将出去后,待箭雨停息时、钟相军中并且被射杀太多兵士。
相反,箭雨一停、那些钟相军有的跳入了护城河,有得向四周奔了出去。他们的目标是极其的一致、都是奔向了空降到城外的大木箱。
抢夺火器、抢夺粮食,这是那些钟相军兵士们心中共同的目标。在那个目标的驱使下,很快地、落在城外的一百多口大箱子就被那些钟相军全都给夺去、抬走了。
城上的安南将军们一看大约四分之一的箱子就那么被抢走,顿时全被气得双眼直冒火、纷纷吆喝着下令让各自的部下再次对着那些正在撤走的钟相军放箭。
“砰、砰、砰……”
这厢里城上的安南将军号令才再次发出去,还没等到那些床弩手、巨弓手做好开弓的准备。
一阵阵的枪声响了起来,城下的钟相军竟然有许多敢战士就地打开了那些箱子。从箱子里拿出火铳后快速装填好了子弹,赶在城上箭雨再起之前对着城上打出了一片子弹形成的弹雨。
“哒、哒、哒……”
第一波的火铳弹雨才过、城下的钟相军中又有许多敢战士架起了三十六眼连环铳,不给城上安南兵任何机会紧随其后地又送上了第二波密集的弹雨。
这两波弹雨,直打得城上安南兵与将各个自危、全都藏身在墙垛后不敢再露头,更不要说去放箭阻止钟相军的敢战士们撤走了。
于是乎,城上的安南兵被打成了缩头乌龟、城下的钟相军便大摇大摆地抬着那上百口箱子很快返回了各自所在的军镇中去。
最后的结果是怎样呢?
当天夜里城内的安南大将军给万亚飞发出飞鸽传书时回报其部所得到的火器和与粮草,竟然实际只得到了大约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竟在钟相军抢夺时城内发生骚乱给自毁了。
得到这样的回报,万亚飞当时一阵苦笑、忍不住无奈的骂道:“直娘贼地!这群安南真人像太傅所说的、是他娘的一群猪一样的队友呀!与此类猪队友为伍,看来还得我军将士多用命了。”
“那些人若不是蠢笨如猪、胆小如鼠,太傅又怎能说其实只要你我各率一军便足以征服全安南。”万亚飞话音一落,一旁的苏东马上阴险地冷冷一笑道:“如此猪队友虽是暂时给了钟相军一点便宜,但正是你我日后征服整个安南、为国建立不世大功的好帮手。”
闻听其言、万亚飞也露出了阴诡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如此猪队友,日后我军完全可以似杀猪宰狗一般的迅速扫清。不过现在他们丢掉了三分之一的火器和粮草,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了。我意欲立刻谴出突击十四营组成突击协,先行急行军赶至城下去支援那群安南猪,你感觉可行否?”
苏东闻言略一皱眉,短暂思忖一下后道:“不能只是谴出突击十四一营,我建议、还要让你我四个军中直属的炮协加速前进。以桶炮远程给予火力支援、以步兵炮全速赶到升龙城附近对钟相军进行中程打击,再以山炮直接配和突击十四营组成环升龙城的外围阵线。只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