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到爆炸声再次响起,刘行冷冷一笑道:“传令,收兵。”
忽闻此言,曾炜杰愕然一愣,问道:“元帅,为甚收兵呀?金狗大乱,正是收复城池的好机会呀!”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道:“井水里全是桐油、城里房屋全被炸没了,只剩一个空壳的五台城我们要来做什么?只要金狗敢出城,杨先锋、李壮兄弟他们,才有机会砍几颗脑袋玩。金狗不出城,就等着在城池里饿死。不战而屈人之兵、杀敌不自损才是用兵的上策。”
看着刘行话说完后转身向山下走去,曾炜杰恍然大悟,自语道:“是哦,杀敌不自损,不战而驱人之兵。金狗在城中已经变成红烧狗肉,是没必要再去让兄弟们徒然都增损伤了哦!”
这话一说完,他追上刘行欢快地叫到:“元帅、元帅,您这奇谋妙计,不知道是不是会给金狗那两女真、两汉贼气炸了肺子呀……”
……
曾炜杰说得没错,此时在五台城内、县衙外一片被炸出来的空地上。
乌素谷铁青着脸,看着刘彦宗吼道:“刘彦宗,你的队伍是最后进城的,若是依我等所言一进城便接手城内巡查,怎会给那宋狗小贼这样的机会。”
听到将责任推向自己,刘彦宗眼睛一瞪、反唇相讥道:“前日里我不愿让我手下兵士去巡城时,你不是也说宋狗小贼新败、未必敢来反攻吗?这怎的,一出了败事,就要全推到某家一人身上不成?”
“你官职比我高、又号称是斡离不最大的谋士,而且你手下的兵马最多。我只不过是一个法师,并非将领,主责不在你、又在谁?”被反驳,乌素谷不甘心地又说了一句后,死死地瞪住了刘彦宗。
刘彦宗虽是辽国旧臣,但他是真正学过儒家学问的人。在投靠金国后,这两年来的确已经成为其自身谋略、策略上都仅次于希尹那位金国二太子十分看重的汉臣。
对宋开战以来,刘彦宗也逐渐成为了斡离不帐前最大的谋士,为斡离不轻松横扫河北、金军汴京城出了很多计策。正因为他足智多谋,才会被斡离不留守在真定城、得到真正倚重和信赖。
而乌素谷不同,他只是一个法师、一个之前就曾两战两败于刘行手下的法师,对行军打仗本身就属于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这些是事实,刘彦宗也明白乌素谷如果要推卸责任,他将是百口莫辩、必然地第一个替罪羔羊。
但没人会愿意做替罪羔羊,刘彦宗明知没理,却还要强辩三分:“我属二太子统率,无权督导你西路兵马。就算前日里我要如何,你等岂会遵从?现在来怪我,想要将战败之责全推给我?就算纠缠到上京去,我也绝对不认。”
“二位、二位……”
眼见二人谁都不愿意承担失责之过,夹谷谢奴急忙上前道:“现今之计,不是论谁之过的时候。城中井水里如今都是桐油了,二位与其现在这样争执,不如速速想一下我等接下去该如何调度、尽量减少损失并且保住五台吧。”
听到他的话,二人一起转头看向他,却是同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谁也没有说话。
郭企忠见状,心底暗道:直娘贼地,都什么时候了,女真人还在跟我们汉儿这里推卸责任。不行,爷爷的天德军不能继续被这熊熊大火和爆裂火焰吞噬……
想到此处,郭企忠起身便走,口中大声道:“你们爱吵便吵,爷爷不能让天德军和代州来的兵马继续被大火吞噬、消耗殆尽。你们在这里吵,爷爷带人出北门、回代州。”
“站住!”
郭企忠没等走上几步,夹谷谢奴突然吼道:“你带兵回代州,宋狗小贼狡诈你还没见识过吗?他会任由你带兵离开吗?”
闻听此言,郭企忠心底一惊,暗想道:是啊!那宋狗小贼实在狡诈多变,他既然火烧五台城,岂会任由我轻松地带兵回到代州去?
念及此,郭企忠站住身形、回首看向夹谷谢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等四部兵马,任由大火吞噬而不有所行动吧?”
见他停住了脚步,夹谷谢奴微微思索后说道:“城中有许多地方已被大火烧过,相信也不会再有宋狗小贼埋藏下的火药可以造成我军将士的伤亡。依我之想,先将各部集向那些过火之地。确保城墙上不失,先尽量保住兵力、保住城池再想其他办法,才是当今之计。”
“这是好办法。”夹谷谢奴话音才落,刘彦宗率先表示赞成:“那好,我这就下令,让我麾下将士停止救火、速往各处过火之地暂避。”
“且慢!”刘彦宗说完话就要走,夹谷谢奴却一把拽住了被他烧得焦糊一片的袖子:“四部人马,同居城内。若我等只是下令寻过火地去暂避,势必会再次出现女真勇士欺压甚至自戮汉儿兵的情况。”
每每作战,女真勇士是主力,但一旦遇上强敌阻碍那些女真人便会经常去强行去干汉儿兵做敢战士、当先锋去送死。
在真定之战中,刘彦宗也不只一次亲眼见到张所、种师中、刘韐等人的部队将女真兵打得打败、狂奔溃走。在那些女真人溃走之时,更是常见为了夺路而逃,女真人挥刀砍杀挡在他们去路上的汉儿兵。
而这次跟随刘彦宗来到河东的五万人马中,只有五千女真兵。其他的,不是契丹降卒、便是燕云怨军、再或者是故辽旧部。真若是不加以束缚,刘彦宗相信他麾下的那些汉儿、契丹以及奚、鞑靼等各族兵士极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