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一群为虎作伥的无能之辈!”
敌人的阵营中突然出现了成群的溃逃者,折彥直看到那些人奔向山谷,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曾怀。
面露诡异笑意,折彥直道:“曾先生,两翼之兵尚未得逞,不知若是你来指挥接下去的战事,你会做如何选择呢?”
曾怀双眼翘望着战场的方向,思索着答道:“将军不是早有定计,何须再来问我?只是若要合击溃散之敌,只需两翼各出一标足矣。剩下的人,我建议将军继续让其去攻取山谷两侧的高处。”
听闻其言,折彥直笑容变得有些阴险:“若是我只以各五千去攻那两个已不再重要的高点,先生以为会影响到我军接下去的战事进展吗?”
耳听此言,曾怀先是面色微微动容,旋即似是想明白般地道:“将军所想无错,那两个高处确实已经不再重要。既然将军已经想好要敲山震虎、放那些高处之敌逃回去将此处战况告诉后面更多的草原骑兵,那就请放手去做吧!”
“传我命令,旗语通知两翼的我军各抽调出三标去夹击那些正在逃走的草原狗。余下各一标,继续对山口两翼高处去攻击。”曾怀话音才落,折彥直毫不犹豫地发出了指令。
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折彥直要敲山震虎。
因为他与所有北朝的将领都一样,都是很钦佩刘行能够每次指挥大战时,都让敌人在第一时间丧失斗志。
第一时间将敌人斗志压制住,让敌人变成一群地里的菜和瓜,任由大宋往师砍瓜剁菜一般去肆意屠戮。
所以折彥直选择了敲山震虎,他要让两翼山谷高处的敌人,边做一群传话筒。让那些人有机会逃离这注定马上将要变成人间炼狱的战场,然后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后方更多的塔塔儿人。
只要这消息传递过去,折彥直相信当自己的队伍再次遇上后面更多的塔塔儿骑兵时,绝对不会再出现方才那种临阵遭遇反击的情况了……
将令既出,发号施令的人到底是何种意图。对于前方正在冲杀的将士而言都不重要。所有的将士都很清楚地知道,对于他们最重要的就是继续冲上去、杀光每一个见到的敌人。
用那些敌人的头颅换取勋章,用那些勋章为他们自己换取一个军人该有的荣耀,为他们的家人换来更丰足和富裕的生活。
于是乎。将令一通过旗语传达到两翼的部队那里,两路人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迅速分作两股。
一股兵力少些的,继续朝着山谷两侧的高处发起冲锋。一股兵力多的,直接转头直朝那些正朝着山谷入口方向杂乱无序、抱头鼠窜中的逃兵们发起了奔袭。
攻方是志在必得,被攻方是士气全无、人心涣散、溃不成军。于是乎当那三万多两翼的将士分从左右夹击起那一万七八千塔塔儿逃兵后,战场的局势再次变成了屠杀。
“拒绝受降、格杀勿论!”
这样的命令在两翼骑兵阵营中,从最高带兵的参将、一直到基层带兵的什长口中不断的响起。
伴随着这样的号令声,所有宋军的将士全都红了眼睛、暂时丢了心智,只要一见到敌人便是毫不容情、不假思索地去开火射击。
伴随着这样的号令声,那两个部族的首领傻了眼。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千百年来一直对东胡、对草原各族首选怀柔,甚至是以联姻手段加以安抚的和善可欺的中原人,竟然变得如此狠厉决绝。
与此同时,更让那两个部族首领惊骇的是。他们一转头望向大首领所在方位时。原本代表大首领身在位置的大旗倒下了,战场上只剩下零零落落、屈指可数的草原汉子还在结着几个小阵做着最后的抵抗。
绝大多数的塔塔儿汉子,居然只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全被宋军杀死在战场上,宋军那些骑兵还在不断地举起手中的马刀、正朝着战场上没有被立即杀死的重伤者挥舞下去。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乱我大宋者、必灭其族……”
“屠灭胡族、杀无赦!”
正当那两个首领惊得全无了思想时,后方战场上再次响起了这样的口号声。
那呐喊声中,以归德骑为首的大宋火骑军开始迅速集结到一处。接着,仍是以归德骑为先驱,风驰电掣地朝着他们所在这方向冲了过来。
“完了、完了,巴鲁、你我今日看来是命该绝于此,再也回不去草原、见不到额尔古涅河畔的姑娘也看不到我们的孩子了。”一个首领绝望地看着山呼海啸正冲上来的两翼之兵、有看了看更远处那正气势汹汹奔来的后方来敌。如此说了一声。
那个叫巴鲁的首领听到的他话,也是一脸怅然、无奈的神色,猛地将刀子横到了脖子上:“草原的汉子没有做俘虏的,再见了我的亲人、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我的孩子。为了塔塔儿人的尊严。我先去了!”
话音一落,巴鲁竟然真的刀子一横、割开了自己的喉咙。伴随着一股血箭射向半空,他也软软地瘫落到了马下。
“巴鲁、巴鲁,我的兄弟……”看着巴鲁自刎,剩下的那个首领先是连连疾呼两声。
旋即他也举起了刀来,将马头对向了西北方故乡的方向。高声嘶吼道:“莫辛、你个蠢货!宋人如此强悍,你却让我兄弟众人为你的野心来白白送死,我见了天神也不会放过你!”
咒骂之后,那首领也一咬牙、心一横,用本该去杀敌的手中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