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权分开、从我做起,自此以后、廉署办案我只有结案后的知情权,不会再有直接管勾处置之权。”拉着杨时将他送回朝班之中,刘行回身重新走向御阶时如此说道。
说话间一走上御阶,刘行转回身扫视大殿一番,继续高声道:“廉署、大法院、检察院自此以后独立行使职权,一切从我做起。法权独立不能只是一句空话,既立其规、必严守其制。谁敢违这规制,一概依律严惩不贷。”
言至此处,刘行侧头对马扩使了个眼色。
四目一对,马扩心领神会、立即上前一步大声朝着殿外高声喊道:“宣吕本忠、候仲良、宗欣进殿。”
“哄……”
马扩这一声高喊声中,身上穿着全新官服、两老一少三个人健步如飞从殿外直入殿中来。眼见到那三人之后,大殿之内却又是一阵讶然之后的窃窃私语声。
在那一阵窃窃私语声中,马扩冷眼扫视一圈大殿诸臣,随即大声再宣道:“原廉政总署署长陈过庭办案多游疑、乏果厉,免其署长之职另谴他处任用。现徙皇家部队总部军情部总监督宗欣为廉政总署署长,授其内阁参知衔。自今日后、廉署署长非宣不入朝。”
“哄……”
闻听此言、大殿之上又是一片哗然声。
在这第二波哗然声中、文官朝班之内走出一人来,拱手躬身对高阶之上一礼后说道:“首相、副首相,敢问陈过庭可是犯了何种过错?可是有办错了哪桩案子?为何要以太傅家臣代其之,属下不明、还望明喻告解。”
才去了个杨时、这又有人对刘行扶马扩正式上位后的内阁深入革新提出异议来,这人是谁呀?他为何要为陈过庭改任他职挺身而出呢?
听到那人的声音,刚坐到大椅上的刘行便知他是谁了。
淡淡地笑着,不待马扩开口、刘行抢先发了声:“朱震呐,我知道你平日里陈过庭与你联手办了许多案子,你俩私交甚笃、也是对彼此才干惺惺相惜。可是呀,你只看到了陈过庭的才干、却没看到他清他的性情吧?”
言语间,刘行将目光投向高阶下、笑容可掬地继续说道:“他历宦海日久已变得优柔寡断、越来越工谙于人情世故。一个失去了昔日铁骨的人,你可以和他做朋友、我可以与他做兄弟,但廉政之事他却不做得咯。”
谙于人情世故、历宦海日久变得优柔寡断。当刘行这一番评价给出来以后,高阶之下的朱震却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他低着头、暗自回想起陈过庭最近一段时间与他联手查办一些赃官案时的表现后,很快地明白了并非是刘行刻意要扶持家臣上位,而实是陈过庭正如刘行所言、变得越来越谙于事故,变得办案时缺少了太多他初为廉署署长时那种狠厉之风。
“既是陈过庭性情变得不再适合做廉署主官,廉署之内干才良多、太傅为何不从中选人接替,一定要勾调宗二郎来接替呢?”
虽知是陈过庭的变化让刘行做出了这个决定,朱震却还是有些不理解,在思量一番后再次开口问道。
听闻此问,刘行却不再开口、再次向马扩投去了一个目光。
马扩旋即再次上前,正色对朱震说道:“其因有三,一因廉署内部多年轻才俊,经过历练经验丰富者欠缺,无一人可堪署长之重任。二因廉署多行秘事,宗欣于秘查暗访上的本事远胜那些廉署年轻才俊。三因法权独立后,为使廉署与军情部形成互相监督之制,唯有宗欣最可胜任其职。”
得到马扩的答复,朱震仍然是不依不饶、再次发问:“那吏政律中所规之律,父子、兄弟不得同朝。日后若是宗颖自浙江来京、岂非违了吏政律,又当如何处置呢?”
朱震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宗颖现在是浙江巡抚、堂堂的二品大员。
毕竟皇家部队总部的高级将领们也是“非宣不入朝”,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是根本不会进入大庆殿参与朝会的。如果宗欣一直只是担任军职,还不能算兄弟同朝。
可是如今宗欣由武将正式转做廉政总署的文官,即便廉署未来也是“非宣不入朝”,仍然是在官职上与其兄交汇的时候就要多出太多,也就自然而然地难以避免在未来某一天会出现兄弟同朝鲜的情况了……
知其言之有理、问的是个关键,马扩却是板着脸、正色答道:“转入廉署、宗二郎自请其家书可由军情部监管。其兄弟二人也同时自请、将家财全部报备至吏政部,随时接受吏政、法务、军情、检察院等有司的监管。”
话到半句,马扩又一次扫视殿上群臣后,继续说道:“宗家兄弟二人要做透明之官,法力不外乎人情、自然也可特例于兄弟不可同朝所规之外。诸位之中若是哪位也愿意做这种透明之官,太傅不许、我也会为其力争,使之不受此约束。”
“哄……”
马扩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又是一片哗然、随即又变成了一阵阵窃窃私语声。
那些大臣们为何会再次哗然呢?那是因为财不露白是大多数中原人、每一个入朝为官之人都坚守的基本信条之一。
这宗家兄弟俩居然要将自家全部财产报备到吏政部,并且随时接受各部司监管。为了做官将自己的家底毫无保留地露出来,是大殿群臣没人愿意去做的事。
对于朝堂之上的大臣们而言,这种举动是不可理解、无法追随的。因为他们可不愿意为了父子同朝、兄弟同殿,就然自家财产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