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有心声、很自私的心中所想自然无法逃脱仙踪锁赋予刘行的读心术窥听。
但听到吴玠那心声之后,刘行非但不生气、反而隐隐有一丝窃喜。
为何不生气、反而窃喜呢?那是因为刘行坚信只要他吴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他从此就只能牢牢地被绑在自己的这架战车上,无论何时他都休想再挣脱。
只要吴玠和他的家族、以及他身后的势力被绑在自己的这架战车上,那么即便是涌动的暗流未来真的变成一阵阵惊涛骇浪,自己都可以借助如吴玠家族和他身后那些势力所组成的强大助力集团轻松抵住一起惊涛骇浪、逢凶化吉。
人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点野心都没有。只要吴玠这种野心一直处于自己能接受、又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刘行更加坚信其野心与私念便是自己驾驭他的最强法器……
心中如此窃喜中,刘行侧头将目光投到了墙上那张大地图上。
当看到杨沂中方才指点的那片江山后,突然间一个后世里广为人知、令人赞叹,利国利民、丰殷国本的勾当浮现于脑海中。
那个勾当一浮现出来,刘行马上低头仔细地思忖了一番。
待重新抬头时,刘行望向吴玠道:“吴家哥哥,我之前所言的裁军整备之事,你认为可即刻执行否?”
裁军整备、吴玠从安徽坐着飞艇才回到汴京,一见面刘行第一件事便是抛出了那样一个方略来扔给他、让他帮着参详。
按照刘行之前对他说的方略,大宋如今的天下每个省都有三四个、甚至六七个常备的军级编配皇家部队。
二十七省总计有多达一百二十九个军级的皇家部队、总人数高达九百余万人。
若是再算上正在吐蕃、西域、草原和塞北各处征战的皇家部队,如今的皇家部队实际上总兵力已超过了一千一百万人。
大宋如今总计的户数估计也就一千二百万户、丁口相加不超过五千万人。一千一百万的男丁全都从军行伍,这本该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然而从长远计、从发展计,如此庞大的军力虽可不战而令周边各番邦望而生畏,却也在极大地消耗着大宋的国力。
天长日久下去,万一未来的某一天出现某种变故,成也强军、败也强军。大宋迟早都会被如此庞大的军备给拖垮,一旦爆发内乱则更加难以收拾……
出于这些考虑,刘行的裁军整备方略准备裁汰很大一部分现有的皇家部队军级常备单位。
六大总督之下、每个总督衙门制下只留皇家陆军两个军、皇家空军一个协,原则上不超出十五万人的常备兵力。
与之相近、未来要陆续设立的六个都护府制下也将严格地定其编制,每个都护使制下将不会超过三个军的常备编制、亦就是每个都护使拥兵不得超过二十万人。
基本的定制、包括了皇家空军部队和皇家水师部队,刘行拟定要在一年之内将大宋如今显得过于庞大、消耗国力太是严重的军力陆续裁至不超过四百万人,亦就是说要砍掉一半的常备兵力……
当时一见面刘行便扔出这样一个裁汰过大半的裁军整备方略来,吴玠没敢立即给出他的想法和答复。
如今再次听到刘行问及此事,吴玠无奈地只能说出他的想法来:“裁汰过半、军心不稳,且定会影响到民心。十一郎呀、你当知道,如今凝聚于你身上的信仰之力,其实大多都是因为百姓家家有子在当兵、户户有儿随军行。若是依你所定、裁去过半之兵,怕是你的信仰之力凝聚上也会减弱过半呀!”
杨沂中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刘行道:“太傅、您以裁军过半?这是为何呀?北有草原未平定、西有西域战正酣,还有天竺三国的战事和随时要开打的安南之战。若是再加上您势必要平定的康王,我朝用兵之处尚多、您为何想要在此时裁军呢?”
“是啊,现在可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呦。”一唱一和般、杨沂中才说完,吴玠马上补上了一句话。
“谁说我要裁军就是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似乎都在反对自己的裁军整备方略,刘行一撇嘴道:“我只是要精兵良将留军中,亢员杂兵归田园。欲使国力长久旺盛,不裁军是不可行的、你俩为何就是不能明白呢?”
闻听此言、吴玠浅浅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国力长久繁盛在考虑,否则我不是这样说话、会直接骂你是个卸磨杀驴的奸佞之徒呢!”
“卸磨杀驴怎地了?卸磨杀驴就是奸佞之徒?”
一听吴玠此话,刘行更加不屑地撇嘴道:“难不成家家都为老驴老马养老送终,搞得户户为养那些老驴老马富三年、受其拖累再穷上三年就是正人君子了吗?若是你认为那种愚蠢的尊老爱幼是对的,那我认为是错的、你就把我当成是奸佞之徒吧!”
邪狂成性的刘行脑袋里在想什么,不要说吴玠、怕是当今这世界上没人能够知道。
不过话糙理不糙、刘行这番言论确实是说在了实处。为了愚孝、许多大好青年将青春葬送在了为父母实现期望的路上,为了愚蠢的尊老爱幼、许多心慈之人上当受骗成了受害者。
这种事无论是在大宋、还是在许久之后的未来,在中原这片大地上那都是每天都在上演的人间滑稽剧。
吴玠心中很清楚刘行所说的是实话、真真切切地大实话,他无以辩驳、唯有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