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是阿婆收养的养女。从小便没有亲人。
和阿婆相依为命。
阿婆一生的金鱼饼手艺,也全都留给了澜。
……
光影闪现,转瞬一年。
……
棉向澜学了,如何去做金鱼饼。
最后娶了澜。
若说爱,到也不清楚。
若说不爱,却也没道理。
但不管怎么样,棉确实是娶了澜。
而那个在稚嫩年纪,许下天真承诺的。
不管有没有兑现的----絮。
似乎与棉的生活一刀两断了。
……
2011年,仁川,兴仁区,夜,晴。
……
明天就是……
棉和澜的婚礼。
没太多的什么人来祝福,没太多的什么事情。
简简单单的婚礼。
外面嘈杂的声响不停,澜正在外面和棉的亲人一同收拾新房。
漆黑的屋子里,只坐着棉一个人。
棉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杯水,和一块金鱼饼。
棉只是对着这些东西,默然而长久的矗立着。
……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棉笑了笑,缓缓的坐了下来。想伸出手,去拿那块金鱼饼。
却发现那好像是一个很沉重的……
咒语。
但没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
没有什么是时间。生活,命运,这三大女神联手。都无法战胜的。
棉轻轻的拿起了那块金鱼饼。
“啪!”的一声,把金鱼饼掰成两块。
一块稍大,一块稍小。
棉缓缓的拿起稍大的那块,轻轻放进嘴里。
腮一紧,一紧,有他小巴掌大的金鱼饼,就消失不见了。
喉咙也跟着一紧一紧了很久。好像在咽下什么极度干燥的东西。产生了痛苦的反应。
紧接着,棉又拿起了那块稍小的金鱼饼。
画面骤然放缓。
所有观众都可以清晰的看见棉脸上的每一根汗毛。跟着呼吸均匀的上下摆动的样子。
金鱼饼缓缓的接近嘴边。
棉的腮一紧,一紧。
泪就流了出来。
……
所有人的心,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狠狠的疼了一下。
没有煽情的台词。没有悲伤的剧情,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个男人,默默的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流泪。
默默让眼前的世界由模糊变为清晰。
那个男人……多像自己啊----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生出这样一个诡异的念头,甚至连李载汉,这个棋手,都不例外。
那一行泪----不是能用什么所谓的演技,能解释的清楚的。
那是太多的故事和太多的语言。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怕破坏了这肃穆的时刻。
一分钟,两分钟。
直到画面再一转。两人已经在仁川国际机场外的商业街,用棉的安置费和澜的积蓄,置办了一家金鱼饼店。
上面写着大大的一行字:“出了仁川,再没有那么好吃的金鱼饼了。”
直到画面归于虚无,归于黑暗。
慢慢的,剧院之中传来了啜泣声。
起初很低。只是凄楚。只是寒颤。
慢慢的,那种奇异的低泣声像是有感染力一般。就连那些……铁石心肠了的……所谓的大人物,摸起眼角,竟然有久违的湿润。
太像了。
生活,命运。
太像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很有力的撞击着他们的心脏和胸腔。
最后……他们不都和棉一样。
屈服了吗?太像了……多像……我们啊!
人们不是为这部电影所表达出来的东西流泪。
而是为他们自己流泪。
为他们自己所感动。故事之所以感人,是因为那里面有你平凡的影子,有你想要忘却的过往。
“只有你自己的故事,值得你流泪。”
此时坐在台下,来参加首映礼的金泰妍,蓦地回想起那天,看《大冒险家》的时候,李怀宇说的那句话。
李怀宇所营造出来的,所撰写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个“让”人感动的故事。而是一个“被”人感动的故事。
“只有你自己的故事,值得你流泪。”金泰妍喃喃道。
坐在金泰妍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听到了,这一点点呢喃。霎时心生震颤。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啊。
画面彻底沉寂了下去。
整部电影,好像是结束了。
没有掌声,有的,只是无尽的低吟和啜泣。
这种低吟和啜泣,甚至比刚刚的死寂更让人窒息。
画面彻底转入黑暗两分钟。
依然没有人起身。
他们在等“全剧终”那三个字。
他们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这样,结束的。
他们还抱有希望。
可却不知道,希望成真之后的绝望,有多绝望。
画面渐渐转亮。
整个剧院的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是啊,是啊,不会的,不会的,我就知道。
生活,不就是用来给我们战胜的吗?故事,什么时候也会屈服于命运了?
……
2011年,仁川,国际机场外商业街,晴。
……
“老公,你去后面看看,孩子又哭了。”
棉和澜已经有了孩子,是个女孩儿,名字叫飘。
不管是棉,还是絮,最后都会因飘而远,因飘而散,不是吗?
棉有些憨的冲着前排正在